漆黑的夜裏沒有一絲光亮,窗戶肆意的敞開著,黑暗的角落裏點著一支閃爍不定的蠟燭,一個弱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娘,娘……”低聲的哭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幾個字,楓兒抬起頭看著放在桌上的蠟燭,紅色的火光印照著濕潤的臉頰,溫暖了冰冷的臉頰,可是那顆心早就已經冰冷冰冷了。
睡夢中,娘親那張失望的臉和墜下城樓時的那一抹身影,反複交替出現,楓兒從夢中驚醒,坐在冰冷的地上獨自哭泣著。
她答應過娘親一定會將她帶出那個困了她大半生的地方,可是現在不僅沒有救出娘親,就連母親的性命也沒了,沐楓兒,你不孝。
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慌忙的走到楓兒的身邊,趕緊將她拉回了床上。
“楓兒,你怎麼坐在地上,會生病的。”雲兒用被褥緊緊地將她包裹著,可是看著一臉呆滯的楓兒,心中便有說不出的難受。
林秀雲從城樓上掉下來的時候,她也在場,看得比誰都要真切,在場的有風落冥,沐錦源,薑凡還有毒影,到了那一刻,雲兒才明白人心可以那樣的冷漠,可以眼睜睜看著楓兒撕心裂肺的祈求,無動於衷。
“楓兒,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的娘親不希望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懂嗎?”雲兒強忍著淚水,安慰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更加不會安慰人。
楓兒緊緊地閉著雙眼,撲進了雲兒的懷中,那裏還有一絲絲的溫暖,她不敢睜開眼睛,不敢再看一眼這個肮髒的世界。可是隻要眼睛一合上,就會看見娘親渾身是血的朝著自己伸出無助的雙手,淚水就會不自覺的留下來。
雲兒沒有在安慰她,隻是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直到聽見抽泣聲漸漸的變小直到消失,雲兒才小心翼翼的將楓兒放倒在床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清晨的日光照進屋子,聽見窗外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楓兒在著窗邊,紅腫的眼睛盯著窗外那盎然的春意,心冷的徹底。
“你準備就這樣站著嗎?”沉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一件披風披在了楓兒的肩上。即使不回頭也猜得到是誰。
“不需要。”楓兒口氣冷到了極點,隨手將披在肩上的披風扯了下來,快步的走向門外,根本不理站在身後的風落冥。
風落冥為什麼你還要來叨擾我,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已經沒有力氣在恨你了,可是為什麼,你還要走進我的世界。
“沐楓兒,你最好識相,乖乖的養胎。”風落冥從身後將楓兒一把扯了過來,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楓兒的手臂太細了,以至於,拉起來毫不費力。
楓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空靈的雙眸慢慢的抬起,緊緊地看著站在眼前的男子,冷冷的一笑。將風落冥握著她的手,使勁的甩開。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沐楓兒身在你成王府,我敢不好好養胎嗎?”楓兒仇恨的目光幾乎將他深深的刺穿。“王爺如果想讓我好好養胎,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風落冥聽著這樣的話眼神中原本僅有的一絲亮光也慢慢地消失了,嘴唇漸漸的抿成一到直線。
“你在怪我,怪我沒有就你的母親。”
楓兒突然仰頭大笑起來,怪,他沒有資格不是嗎?而她也沒有這樣的魅力要求他為了她放棄他心中的大業。
“對,我就是怪你,風落冥,你明明可以就我娘,可是你沒有,所以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楓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銀色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風落冥驚訝的看著楓兒我這匕首一步步朝著他逼近,不是害怕,而是心酸。楓兒我這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帶著這把刀就是為了殺了他,幫娘親報仇。如果沒有他挑起陳國這場戰事,陳州就不會失陷,娘親也不會死。
“既然王爺自己送上門,那就別怪我。”楓兒路出恐怖的冷笑,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著風落冥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