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1 / 1)

漸漸船靠了岸,當先走下船的是一名男子。看年紀與宴安相差不大,容貌亦有些許相似。著絳紫長袍,金線滾龍紋張揚華貴。頭頂羊脂白玉冠,通身貴氣逼人,十足天家模樣。想來是那皇後所出嫡子,三皇子尹安。

三皇子出生比皇長子高貴許多,看來宴安的位子並不是想象中的穩固。皇後對其子的愛護器重顯而易見,即使母憑子貴,但大多時候,子也是憑母而貴。宴安沒有母妃護持,在宮中的日子想來並不輕鬆。乃東憐憫的望了望宴安,他卻笑得愈發蕩漾,眼波流轉間乃東竟然見鬼的感受到了愉悅與欣喜。天知道他的大腦回路長成了什麼模樣,別短路才好。

尹安的貴氣與宴安不同。宴安的氣度帶著些許不近人情的高華,似從骨子裏慢慢滲透。而尹安則更是把衣著的華麗發揮到了極致,好像一直閃閃發光的孔雀。若是隻花孔雀,那倒也不足為意。今日這宴,卻是擺明了為了宴安。不知那狐狸心裏想著什麼,把自己拉上。莫不是人販子吧?

兄弟兩互相寒暄一番,無非是兄慈弟恭的和諧場麵,尹安親密拉著他大哥的手,慢慢向船艙走去。乃東亦步亦趨,跟的更是鬱悶。這算個什麼事呢?

又是一陣恭維,方落了座。畫舫很大,散散兩兩坐了好多人,有飲酒賦詩的,有對坐而奕的,有琴蕭合奏的,若是忽略在座各位的身份,倒是又一場蘭亭集會,滕閣盛會。乃東這才想起韓息的好來。往日女兒家不方便出門,乃東自己對此也是不感興趣。若非那韓息一門心思擔憂,十足好爸爸模樣,乃東恐怕並不會對大戶公子如此熟知。乃東在角落裏看著宴安左來右往,樂的自在,卻又聞到了那一股異香。

乃東平日隻按時節用香,春杏夏荷秋,咳咳,那個菊,冬梅,最是普通尋常。這一股香,卻實在高遠不過。初春的空氣帶著微微涼薄,那一股隱香似近似遠,若有若無,不經意鑽入鼻翼,待到要仔細分辨,卻又歸於虛無。遙遙若遠山初雪,微雪初晴,曉晴晨曦,慢慢衍出雲蒸霞蔚來。

乃東警惕的抬頭,撞入眼簾果然是那一雙危險的桃花眼。尹安跟在他身後,笑的燦爛:“不知這位是?”“她是百草堂柳先生的女兒,乃東”話語間竟然帶了些許羞澀,乃東驚訝的抬頭,赫然發現籠在宴安臉頰的小小紅暈。變臉啊,國粹啊,乃東在心裏讚歎,尹安促狹的笑了笑,宴安低低喚了聲小瑜,乃東趕忙走到他身邊,狠狠瞪了一眼,撇開臉去。

“東兒就是這般調皮。乃東再一次狠狠打了個激靈,不去想那柔媚入骨的聲音。”大哥美人擁懷,明日不知有多少春閨少女的心要碎了。“嗬嗬,不用明日,今日這些鶯鶯燕燕,乃東再一次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身上粘了多道拔絲蘋果的糖絲,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強行忍下飛白眼的衝動,乃東在心裏咬牙:”去死吧去死吧,去你的佳人,去你的春閨少女。“

宴安並沒有理會兄弟的揶揄,:”三弟今日好興致,不知今日是個什麼風,大家竟聚在一塊,到不負了這春日大好時光。“”倒不是什麼,三皇子興致高,大家不過簡單聚聚。“說話的是一名女子,粉色長裙,腰間係著一塊青色的玉佩,額前薄而長的劉海整齊嚴謹。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倒是位美人。她身旁的男子立即站起來,:”舍妹靈璀,家父從小嬌慣,大家勿怪。“”宴安眯了眯眼,臉上笑容不減:“哪裏,令妹天真可愛,宴安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乃東雖說不問政事,但如此明顯的場麵,還是瞧了真切。分明那三皇子在向宴安炫耀自己的號召力。天家無情,兄不兄,弟不弟,又是為何?

席間有不少女子,正值青春年少,乃東在底下悄悄踩了踩宴安的腳,問道:“身姿曼妙如弱柳扶風,體態風流若嬌花照月,太子可有中意?”宴安低頭抿了抿茶,略帶沙啞的聲線在耳際響起:“不如眼前人,”乃東心下一驚,忙不迭的抬頭取笑:“原來是看上了尚書家的公子,如此癖好,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乃東飛去一個我理解,我懂的眼神,想看看宴安吃癟,那斷袖之人卻仍是喝茶不語。香風陣陣襲來,乃東無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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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還有幾天就要斷網了,大概要停更半個月。不過放心,瓦不會棄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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