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快步穿過柴房,朝著宛月苑走去。要說這位任家三小姐,那可是脾氣出了名的臭。任家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已出嫁,一個許給了當時名振一時的威武將軍,一個許給了戶部尚書的兒子。未出閣的就剩下這位三小姐和自己了,因為大多數人都隻知道任家還有位三小姐未出閣,卻並不知道,相府裏還有一位四小姐。所以,九兒自然樂的清閑,不用像其他大家閨秀一樣學習女紅或者琴棋書畫。
不過由於九兒不受待見,從小到大,沒少受過白眼和欺負,連那些家仆們都從來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更別說是任家那些夫人小姐們了。
三小姐任清霞,是四夫人所生,是出了名的刁蠻。任家的兩位大小姐都已出閣,九兒雖然也是宰相的女兒,但卻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在這個家裏,就連家仆都可以隨意欺負她,因為九兒連家仆都不如,家仆起碼還能讓人想得起來,而九兒,卻是被遺忘的一個人。
至於九兒跟任清霞的過節,那還得從五年前說起,九兒從小就一直在宛月苑,這麼多年來從未離開過後院,除非是那個宰相爹想起她來,逢年過節的把她叫到前院去跟大家一起團圓吃飯,不過從出生到現在,她也沒等到這一天。
這麼些年九兒在後院呆著,少有人來打擾,倒也清靜。平時跟李媽和阿離,在院子裏放放風箏,捉捉迷藏,偶爾也會拿起七夫人生前留下的琴譜練練琴。七夫人從前是宮裏的舞姬,所以琴技和舞技自然都是一流的,隻是九兒從來沒有看過宛如月跳舞,那些留下的琴譜自然就成了九兒唯一的念想了。
十歲那年的一個下午,九兒正在房裏練琴,琴聲幽揚,如泣如訴,阿離說,九兒的琴聲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滄桑,一點也不像個十歲的孩子彈出來的。九兒隻是笑笑,卻並未多言。這時,隻見窗外徐徐落下一隻風箏,風箏飄飄揚揚,在空中打了個轉最後落在了院中的一棵桃樹上。
九兒看著灑落在樹上的風箏,一時興起,取了梯子拿了下來,正準備出院門去看看是誰掉的時候,突然從前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不多會,腳步聲停在了九兒站著的院門前,一張秀麗的小瓜子臉微微抬起,高傲地看著九兒,一張脹的滿臉通紅的臉怒氣衝衝地看著九兒手中的風箏,雙手插腰,對著九兒怒道:哪來的野丫頭,居然敢拿本小姐的東西,快放下。
九兒當時一愣,看了看一邊已嚇的發怔的阿離,又看了看麵前雙手插腰,似一隻耍潑的母老虎般的小丫頭,心下了然,這便是自己那從未見過麵的姐姐了。從小她就聽李媽說過,她有三個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已出嫁,隻剩下一個比她大五個月的三姐,從小就刁蠻任性,不過她對這三位姐姐雖說早有耳聞,卻從未見過。那對於她的存在,自己的這三位姐姐肯定是一無所知了。此時自己身穿著早已洗的發白的衣服,梳著兩個蘑菇頭,怎麼看也像是一個丫頭的樣。再看剛剛從樹上拿下來的風箏,由於拿下來的時候,用力過度,一邊已經被扯破,又摔到地上沾了一地的塵土,早已是汙穢之及。從未見過自己的東西弄得如此髒穢的三小姐也難怪會如此盛怒。\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