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顏兒，我很想你。”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話語，卻讓無顏的怒火頓起，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火氣來的如此迅猛。
她一掌揮開男人的手，後退兩步，怒瞪著他，氣息急促，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如今，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當初，你說過會陪在我的身邊，結果卻是你最先離開！離開了也好，可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顏兒！”男人急切的抓住無顏的胳膊，瑰姿豔麗的容顏是少見的慌亂：“我知道你怨恨著我，可當初我的承諾沒有變！也不會變！分別萬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你，我也曾派手下去打探過你的行蹤，隻要知道你安好，我就放心了。可自百年前，我便再也尋不到你的蹤跡，你可知我心中的煎熬！我知，當初是我先離開的你，可我也曾問過你，願不願意同我一起離開，但你的態度卻是那樣的堅決！”
“嗬！”無顏緊盯著他，冷笑一聲：“這麼說，是怨本小姐了？！”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顏兒！”
無顏猛地側過身，不去看他，平複了下情緒，冷淡開口：“你怨本小姐也沒錯，的確，當初你讓本小姐跟你走，是本小姐不願。可你也知曉本小姐的脾性，你選擇了那條路，就是給自己束上了枷鎖，而本小姐，生性自由，若跟了你走，也就等同於困住了自己，那樣的我便不再是我了。所以，你選擇了你的路，而本小姐也選擇了自己的路，我們誰都沒有錯，但你現在出現在本小姐麵前，卻是錯的！你應該明白。”
男人看著無顏的側臉，原本閃著熠熠的紅眸，也一下子暗淡下來：“顏兒，你還是在怨我，怨我離開了你，怨我留你一人在這世間飄蕩……”
“你錯了，我是鬼，本就無根無所，本就應在世間飄蕩。所以，我很感謝你在我絕望的時候出現，我們相識許久，是你陪著我一步步的強大。我明白，若是當初沒有遇見你，也許我早已泯滅，也或許依舊懦弱無能。我不怨你，離開，是你的選擇，我沒有資格讓你拋棄你的種族而為我留下。說到底，是我欠了你。”
平靜淡漠的話，好似一把利劍狠狠地插在了男人的心間，他滿眼痛楚：“你為何要說這樣的話，為何要用這樣冰冷的話來傷我！你不欠我，你明明知道！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是多麼感謝一向殘忍的老天，終於對我仁慈了一回！我們兩個孤單漂泊的靈魂彼此戰鬥，彼此陪伴，就算沾滿血腥，就算受世間唾罵，我感受到的也隻有溫暖！是真正的溫暖！顏兒！不要對我這麼無情，我的心真的會痛！”
無顏依舊冷淡著臉，好似男人的話，打破不了她的冰封，可那微顫的眼簾，卻出賣了她……
男人看她不語，輕歎一口氣，上前一步，再次走到無顏的麵前，他從懷中拿出一束花枝，正是在幻境中看到的梨花花枝，一半純白一半血紅，就像美人的半麵妝，美豔妖嬈。
“顏兒，你還記得嗎，這束花枝是當成我偶然發現的。一直以來，我從未丟棄它，用了妖術把它保存的和當初一樣嬌豔。我記得，當初我把它插在了你的發髻上，黑墨的發，白玉的容顏，在配上這嬌豔的花，當真是驚豔了我的眼，永生難忘。來顏兒，我在為你插上可好？”
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滿滿的都是寵溺。他並不在意無顏的回答，自顧自的輕插在她的耳邊發髻上。
“真美。”他注視著，輕喃開口。
無顏看著他，他那麼專注的看著自己，在他人看來，血腥殘忍，魅惑如蛇如罌粟的他，在她的麵前，卻是這樣的溫柔，溫柔的，讓她承受不起……
她側過頭，摘下花枝，努力保持冷淡，努力不讓自己陷在回憶中。
“你知道的，本小姐向來不喜裝扮，累贅！你走吧，把本小姐的同伴放出來，然後就走吧。”
男人看著手中的花枝，紅眸裏又是一痛，嘴角卻勾起來，那魅惑如花，再妖豔的物件也比不上他的一抹笑：“我不會走的，這一次，不會離開顏兒了。”
聞言，無顏深吸一口氣，眉宇間有了絲煩躁。
“本小姐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若執意，那就隨你！不過，先把本小姐的同伴放出來！”
無顏的話，讓男人微眯眼眸，嘴角的笑容加深，卻是透出一縷危險之色：“我隻聽說，顏兒在千年前結識過一個女鬼。卻不曾想，不過這百年來，顏兒身邊的人倒是越來越多。”
無顏秀眉一抬，看著男人，半是冰冷，半是警惕。
“本小姐身邊有多少人，那是本小姐的事。你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本小姐會沒有半點改變嗎！你不要試圖惹本小姐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