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忠接過繩端,就狠狠地一拽,元祿立即“哎喲哎喲”叫了起來:“大少爺,是奴才剛才豬油蒙了心,想著您去了這元家就散了,這才鬼使神差地想進來摸幾樣貴重東西走……”
元靜姝在哥哥身邊穩穩坐了下來:“說,誰讓你在我哥的藥裏下了毒?”
“什、什麼毒?”元祿一口就否認了,“小姐說什麼,奴才聽不──”
元靜姝一個手勢,元忠立即用力拉緊了繩子。
元祿踮著腳殺豬般地叫了起來:“啊——斷了斷了,我的手斷了!”
繩子緩了緩,元靜姝臉上平淡無波,連語氣都沒有半點起伏:“說,誰讓你在我哥藥裏下毒的?”
元祿眼睛剛轉了轉,被縛在背後的手已經猛地一緊,頓時痛得鼻涕眼淚都飆了出來:“別拉了,我說,我說!”
元忠瞧著元靜姝的手勢,略微鬆了鬆繩子,元祿連忙交待了:“是龔牛兒,貓兒胡同的龔牛兒!”
元靜姝看向哥哥,見他一臉不解和茫然地衝自己搖了搖頭,扭頭繼續逼問元祿:“為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啊!”
見元靜姝又揚起了手,元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小姐,奴才真的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竅,見大少爺本來也好不了了,加上龔牛兒說事成之後給奴才一百兩,奴才這才起了貪念……
少爺,少爺你是知道奴才的,奴才在元家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奴才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少爺——”
元靜姝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元祿的話:“他要你找什麼東西?”
“找——奴才是以為大少爺去了,想趁機翻找些值錢的東西……”
元家已經家境敗落,元靜亭書房中原來幾樣值錢的古端硯、玉鎮紙之類早早就變賣了,書房裏早已除了書,就是紙。
元祿不去臥室翻找銀錢,偏來書房做什麼!
而且,元忠抓到他現形時,元祿手中正拿著一隻信箋匣子,明顯一臉歡喜的神情。
“不見棺材不落淚!”元靜姝徑直走過去拿過元忠手中的繩梢,用力往下一拽。
元祿一聲慘叫,綁在身後的大拇指立即被吊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痛、痛!奴才招了,招了,是找——”
窗戶處突然一道寒光閃進,元靜姝下意識地扔了繩子護在元靜亭身前,元忠連忙追了出去:“誰!”
“寶兒,我沒事,你怎麼樣?!”元靜亭連忙起身仔細查看妹妹。
“我也沒事!”元靜姝扶住了哥哥,回頭看著因為她鬆了繩子所以跌倒在地,喉間正插著一柄雪亮小刀的元祿,急步蹲下身,“元祿!元祿你快說要找什麼!”
“找…一…一……”元祿喉間嗬嗬出聲,想要說清話,一張嘴卻汩汩噴出一堆血沫,死死睜大了眼睛,不甘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小姐,老奴腿腳太慢,隻看到一個粗布衣裳的背影翻牆跑了,等開了門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元忠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看見地上已經斷了氣的元祿,恨得把自己的腿用力捶了幾下:“元祿這沒良心的狗東西都還沒交待清楚就被人滅了口——”
元靜亭盯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元祿,清雋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