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薇嚶嚶的哭聲立即大了起來。
三太太看了兒子一眼,張口打了圓場:“算了算了,東兒,吃一塹長一智,玉薇知道錯了,以後定會好好改了的。”
沈明東煩躁地一甩袖子:“母親您也別護著她了!明知道我們三房現在正是不能有差池的時候,我和父親在前麵衝鋒陷陣,我不求她能跟元氏一樣有出息,給我拉條金線過來,隻求她不要在後麵給我捅漏子就好;都說賢內助賢內助,可您看看她——”
李玉薇再也受不住丈夫這重話,放聲大哭起來,扭著身子就往外跑了。
“哎,玉薇,玉薇!”三太太連叫了兩聲沒叫住,忙叫了身邊的大丫環良辰過去跟著。
聽到良辰回報說是二少奶奶跑回自己的院子裏了,三太太這才放了心,摒退了下人,責備地看了兒子一眼:“你今天怎麼就說了這麼重的話出來?”
“不說重話,李氏這眼皮子淺的就不長記性!”沈明東火大地坐了下來,提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涼茶,一口氣喝了個幹淨,語氣中隱隱帶著煩惱,“還有她那胞兄,手中明明有大筆銀子,這骨節眼兒上,我跟他相借,卻非要推三阻四的,末了還要按市麵上的往來給我算利息!”
三太太頓時明白了兒子今天對媳婦格外發火的緣由,輕輕點了點頭:“玉薇這一哭,她那幾個陪嫁的丫環定會把消息傳回她娘家去……”
李玉薇的娘親自來就疼這個小女兒,到時自然會催著兒子多跟姑父套好近乎;沈明東到時候也能多談談條件了。
見母親理解自己的意圖,沈明東又放了一層心:“母親,現在二房越有越那勢頭,您尋常在內宅裏也多看著點兒,必要時好好在暗中幫上二房一把。”
三太太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你當我這麼些年裝癡賣傻就真的傻了?你放心,別說田氏現在仗著丈夫兒子已經不甘屈於大房之下,就是她不想跟李氏鬥,我也會引得她好好鬥一鬥!”
就像上次沈明濤那聞濤院裏出的事,如果不是她的人暗中報信,田氏哪裏會那麼快就得了音信,去請了老夫人出來?
田氏總以為自己是個官太太,殊不知這下人可不管你二房官不官的,實惠才最重要!
這些年她暗中撒了那麼些銀子出去,雖然她不管府裏的中饋,但是在這沈府裏不敢說手頭的人脈比李氏還要足,卻也絕對甩田氏幾條大街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拿銀子在前麵開路,總是會有人趨之若鶩地投過來的。
大房的明輝院,焦嬤嬤正跟大太太低低回著話:“……興兒已經將那葫蘆藥偷偷送給了遠山,親耳聽著遠山喝下了的,老奴按太太的吩咐,賞了他五兩銀子,告訴他把口風守緊了,再過個兩三個月,就把他調個好差使……”
大太太輕輕點了點頭:“沒人看見吧?”
“興兒拍了胸脯保證的,說絕對沒有人看見他。”焦嬤嬤立即答了,把那隻裝過藥的葫蘆從手邊裝了幾樣時興水果的籃子裏取了出來,“就是這葫蘆,老奴也取了回來。”
大太太瞧了一眼那葫蘆,更加滿意了:“你辦事,就是讓人放心。對了,剛剛元氏的哥哥不知怎的,得了信趕過來了,那邊你可送了補品過去了?”
“去了去了。”焦嬤嬤一臉的笑容,“老奴瞧著三少爺也在,對三少奶奶噓寒問暖的,小倆口兒瞧著郎才女貌的,又恩愛,要不是元家舅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