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嬸眼珠轉了轉:“這事,我也得好好幫你想一想才行——”
翠柳連忙從腰間扯下一個荷包塞進了劉二嬸手裏:“二嬸,你可是我親嬸子,你不幫我還有誰幫我?你就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啊!”
劉二嬸裝模作樣地推了推:“翠柳你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
“二嬸跟我說了這麼久的話,嘴巴也幹了,這個是我孝敬你的茶水錢,你就收著吧。”翠柳連忙攔住了她。
“你這丫頭,跟自個兒嬸子還客氣什麼。”劉二嬸嘴上說著,手上就勢把荷包揣進了袖子裏,“成,誰讓你是我侄女呢,二嬸到時再幫你跑跑,看看有什麼法子沒!”
“那這事,二嬸你可上點兒心啊。”翠柳連連點頭,想到離秋試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心裏也有些著急,怕劉二嬸不把她的事放心上,又格外加了一句,“要是侄女兒這邊有出息了,不會忘記二嬸你的,到時不說能提了二嬸當什麼大管事,但是打雜這些是絕對不會再讓二嬸你去做的!”
這就是允諾事成之後,翠柳會把劉二嬸要到身邊來做事了。劉二嬸忙不迭地答應著,笑眯眯地走了。
翠柳盯著劉二嬸走遠的背影,心裏輕歎了一聲。
她進聞濤院也有這麼些時日了,除了第一回以外,之後的日子三少爺半點兒都沒碰過她。這些個事她不好跟別人講,跟自己娘老子講,她爹她娘都勸她要安分,主子怎麼做就怎麼做。
安分守己,安分守己,要是她像爹娘那榆木腦袋一樣隻知道安分守己,她現在還在明輝院裏當著閑差呢,怎麼可能當了三少爺的通房?
看看珍姨娘就知道,既然走上這條路,要爭就得好好爭一爭,做好了,兒子也有了,丈夫的寵愛也得了,下半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還舒舒服服有人侍候著。
爹娘那邊靠不住,她就隻有攏著劉二嬸這邊幫她好好跑一跑了,幸好劉二嬸的女兒、她那堂妹薔薇進了玉煙院給珍姨娘當了近身丫環,劉二嬸能時不時地給她帶來珍姨娘的一些事情,她正可以暗地裏跟著好好學學。
怕自己出來太久了,翠柳腳步匆匆地走回了聞濤院,一進門先抓著守門的小六兒偷偷問了一聲:“六兒,少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不過剛剛又被老爺叫走了。”小六兒低聲答了,又涎著臉笑道,“翠柳姑娘去哪兒耍子了,可有沒有帶什麼好東西回來?”
“小六兒你可不要亂說,我哪有去玩耍,不過瞧著園子裏花開得好,特意剪了幾枝回來給少爺插瓶。”翠柳舉了舉手中的花枝,忙掩飾著答了話,扭著身子先進了沈明濤的書房去了。
小六兒瞧著翠柳的背影,輕輕“嘁”了一聲:“什麼通房丫頭,我瞧著就是個普通丫頭嘛,進了聞濤院這麼久也沒叫過水,難怪手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還跟我擺什麼譜。”
外人不清楚,他們守著院子的人卻是清楚的,翠柳在聞濤院根本就是被少爺當個普通丫頭用的,別說什麼紅袖添香了,就是進去端個茶倒個水,少爺也經常喜歡叫墨竹和穗竹兩個侍候著,翠柳似乎就隻有攬下打掃和洗衣服這幾樁活兒了。
甩開小六兒進了書房,翠柳找了隻細頸美人觚裝了清水,將手中幾枝芍藥花插了進去,又擺弄了一陣,覺得瞧著挺好看了,才騰出手去收拾沈明濤的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