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秋露已重。
沈明鬆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心緒不寧地時走時坐,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淫笑出聲,心裏已經想了十七八種怎麼把元靜姝往死裏折騰的方法。
忽地聽到院落中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沈明鬆連忙奔出房間去:隻見庭院中立了三個人,兩名男子正是早先見過的聞香鼠和小金錢,中間挾著的那名女子雙手被反縛,嘴也被牢牢堵住了。
借著廊下的燈籠,沈明鬆一眼就看了個清楚,那名緋衣月白羅裙的女子,不是元靜姝又是誰?
沈明鬆頓時心花怒放,急步走了過來,見元靜姝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恨恨地瞪著自己,沈明鬆不惱反喜,伸手就想摸上元靜姝的臉頰:“我的好姝兒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一會兒我讓你——”
元靜姝皺著眉頭偏開了臉,腳下連退了幾步。
沈明鬆沒摸到人,一雙眼珠子隻恨不得貼在元靜姝身上,搓著手對聞香鼠和小金錢發了話:“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她給拉進我房裏去,我們這筆交易就算成了!”
聞香鼠和小金錢作勢要拉住元靜姝的胳膊,本是光線晦暗的院落突然明亮起來,幾十人忽然舉火團團圍住了院落,一隻鐵箭嗖得飛來,將沈明鬆剛才伸出的那隻手射了個對穿。
“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擄掠良家婦女,沈明鬆你可知罪!”
沈燁低沉隱怒的聲音壓過了沈明鬆的慘叫,隻是頃刻之間,聞香鼠和小金錢就遠遠扔了兵器跪地求饒:“官爺饒命,小的兩人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啊!”
沈燁飛身落下,一把將元靜姝護在了身後,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定,揮了揮手示意兵士們將院子裏那三人全部拿下:“先押回去取了口供再說!”
沈明鬆顧不得手上的箭傷,奮力想掙紮起來:“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能——”
沈延扔了兩個麻核兒直接塞進了沈明鬆嘴裏,將搭在他身上的麻繩用力捆緊:“沒做?沒做這兩個人會鬼鬼祟祟地一直跟蹤元娘子,把她抓到你這院子來?!”
反縛著元靜姝的繩索其實並沒有打結,沈燁裝作解開的樣子,將她嘴裏堵的帕子也取了出來,元靜姝立即氣憤地啐了一聲:“守備大人,就是沈明鬆指使的這兩人把我擄了過來,守備大人你可要為民女做主啊!”
這邊院落出了變故,先前被沈明鬆遣在院門外守著的藤白和官青見勢不好,早飛跑著跟沈國煌報信去了。
沈燁這邊指揮著兵士押了沈明鬆等三人大步走出來,臨時被叫醒、連衣衫都沒來得及穿整齊的沈國煌就從另外一頭趕了過來:“十九弟!十九弟且慢!這大半夜的,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沈燁冷笑一聲,並不開口。
沈延走上前嗤地笑了起來:“沈大老爺,你這可是睜著眼說瞎話了!這人證俱獲的,明明就是你兒子出錢雇凶,把元娘子綁掠了過來,這也能說是誤會?
既然你說是誤會,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大半夜的,沈五爺把元娘子綁進來做什麼?元娘子可是早就跟你家沈三爺和離的,現在跟你們錦城沈氏可是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