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靜亭剛要把幾天後的行程跟妹妹說一說,元忠就急匆匆地進來了:“大爺,沈守備上門拜訪來了。”
沈燁竟是來得這麼快?他們前腳走進門,沈燁後腳就趕了過來!
元靜亭臉色不由一僵,很快就自若地吩咐了下去:“請沈大人到正廳來吧。”轉頭催促元靜姝,“寶兒,你先回房間去。”一副不想讓她多見外男的模樣。
元靜姝現在並不想讓哥哥察覺什麼,乖巧地應了一聲就回去了。沈燁大步行來時,隻趕著見到佳人的一道倩影,轉眸見元靜亭正炯炯有神地看向自己,沈燁立即收斂了神色向他抱拳一拱手:“元兄。”
“沈大人。”元靜亭滿臉慚意,“沈大人既有官職在身,年紀又比我長,這聲‘元兄’我受之有愧,大人還是稱呼我一聲‘元老弟’吧。”
沈燁稱元靜亭為兄,自然是跟著元靜姝來稱呼的,一大早剛在錦城境遇見元靜亭時,還可以說是彼此客氣的一聲稱呼,這會兒元靜亭已經明明白白說出來了,要是再腆著臉叫別人為“兄”,就有些太著想了。
沈燁嗬嗬一笑:“元老弟今秋一舉中的,榜上有名,又得和師青眼,收為關門弟子,今後前途無量,何必自慚?不知和師現在可方便,某久聞和師大名,正想拜會一二。”
原來是追著老師來的……元靜亭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都自然了幾分:“老師這一路行程勞累,剛才去洗漱歇息了,沈大人稍坐,容我過去請詢。”
沈燁做了個“請”的手勢,目送元靜亭出了正廳,自己在客位上安坐了下來。
因為連月暴雨,信鴿也飛不出去,好容易趁著間隙放了一回信鴿,因著信鴿帶的密信主要說的是別的事,篇幅有限,附上元靜亭的事隻是一句語焉不詳的“啟程即歸”。
因此元靜亭在陽城的情況,沈燁也是才得知不久;知道元靜亭先是中了舉人,雖然不是魁首,卻也是第三名,然後又和因緣際會再次轉回陽城的和師遇上,被他收為關門弟子,沈燁心裏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元靜姝兄長有出息,她會高興,憂的是……隻恨自己以前擺了不少冷臉給未來的大舅兄看,元靜亭這會兒瞧著自己神色間淡淡的,並不跟自己親近,要是不應自己的求娶怎麼辦?他可舍不得元靜姝在自己和元靜亭兩人之間為難!
沈燁隻糾結了半柱香的時間,和一就換了一身藏青的道袍施施然走了進來:“沈守備。”
“和師。”沈燁不敢怠慢,起身低頭行禮,“燁來得倉促,可是擾了和師休息?”
和一微笑著擺了擺手:“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好在身體還算硬朗,加上今晨幸得沈守備援手,我們才免了老大一程冤枉路,這時倒也不覺得勞累。”
抬眼看向侍立在一邊的元靜亭,和一毫不客氣地就發了話:“靜亭,你也別光站在這兒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不到用著你端茶倒水的地步,倒是這錦城有什麼地道美食,你快些去給我張羅回來,整上一桌席麵,晚上我們也好請沈守備一頓,還他今天一早那份情。”
老師能對自己這樣說話,那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元靜亭急忙行了禮先告退出去,不敢假手他人,自己親自去外麵的酒樓訂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