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寶嘴長得秀、秀氣些,像太太,大寶左耳後麵有粒小朱砂痣。”劉柱兒媳婦有些畏縮地往後退了退。
她先前以為這人是夏家二小子的同袍,沒想才一抬眼,就覺得這人瞧著挺嚇人的,不是長得嚇人,而是……劉柱兒媳婦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總之就是覺得這人雖然長得挺周正的,但是整個看著,就是讓人看了有些害怕。
“你是二寶的奶娘?”見劉柱兒媳婦有些害怕的模樣,沈燁不得不刻意放緩了自己的聲音。
劉柱兒媳婦連忙點了點頭。
沈燁目光微閃,將小天遞給了她:“帶二寶下去吧。”
劉柱兒媳婦趕緊抱了小天進了一邊的廂房;剛好楊打鐵媳婦也把藥煎好端過來了,夏二春連忙把大寶也遞了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藥,立在門邊輕輕喚了一聲:“蘇大夫,夏姑,藥煎來了。”
沈燁飛快地退後一步,將自己掩在了王鐵牛身後,瞧著又夏隻顧伸手端了藥進去,將門簾子一挑後又放下了,並沒有看清外麵有什麼人;沈燁這才踱了出來:“二春,你過來,我有件事要你做!”
夏二春連忙跟了上去:“大將軍。”
沈燁帶著他走到了院門邊,看了一眼依舊垂著不動的門簾子,長吸了一口氣:“先前我瞥了一眼,你說的這位蘇大夫確實是位神醫,已經將那柄斷槍頭取了出來了;我估摸著,栓柱應該會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原先見識過蘇大夫的醫術,鎮上有摔斷腿的,在蘇大夫的醫治下痊愈得極好,不過像這樣的外傷,夏二春確實沒有見蘇大夫治過。
夏二春隻是想著自己婆娘都一腳踏進鬼門關了,是蘇大夫硬是把她給扯出來了,還連著自己兒子的命一起帶了回來,蘇大夫的醫術一定是極好的,這樣的外傷肯定能治,不然鎮上的鄉親們也不會叫她“神醫”,這才把蘇大夫說了出來。
隻是栓柱傷勢本來就重,進了那房間後又一直沒個聲響,夏二春心裏一直繃著,這會兒聽到沈燁這麼一說,臉上不由一鬆;隻是聽到沈燁接下去說的一個“不過”,頓時又是一緊。
“不過,我們漠城軍跟蠻族大戰在即,營中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兄弟受傷,營裏那幾位軍醫雖說也是克盡職守,卻實在有力有不逮的時候,要是再出現幾個像栓柱這樣的……”
夏二春的眉頭頓時緊緊皺了起來,一雙拳頭慢慢捏緊。
“……二春,如果你能把元大夫請動,讓她進大營裏任軍醫,你就立了大功了!”沈燁見夏二春神色變動,不失時機地又加上了一句,“有了元大夫在,打一場仗下來,我們那些傷重的兄弟都能得到救治,到時你就是千百兄弟們的大恩人!”
自從大將軍來到漠城,忙時整軍練兵,閑時開荒墾田,帶著大家幹得紅紅火火。整個軍營中都是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兄弟,他們家中或許有白發蒼蒼的爹娘,或許有殷殷盼歸的妻子,或許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誰又忍心看著同袍兄弟們因傷重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