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嫣然當真病的不輕,身上軟綿綿的,隻掌心傳來絲絲的疼痛,告訴她方才為著自救,拉韁繩的手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本想反駁幾句,便是不幸自馬上摔下來,也是她自己的事,用不著他指手畫腳的,以一副家長訓孩子的架勢來幹預,隻是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頭嗡嗡嗡的響著,其實對於上官雲瑞在說什麼,她著實沒有聽的很真切,隻知道,他的聲音像是在吼,僅此而已。
她很想站起來,很想遠離眼前這個人,隻是身子卻不聽使喚,努力的幾次,終究是徒勞。可恨的身子,時時變成累贅,將她的尊嚴踩在泥土之下。
上官雲瑞憤恨的點住了她的穴道,滿意的瞧著她終於不再掙紮,安靜下來,才伸手為她把把脈,確定隻是因著身子虛弱並無大礙,便騰出眼睛四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該死,他們的馬兒,居然趁著這個時候逃跑了,如今已經不知所蹤。若是靠走的,走回鄴城去,隻怕要費不少功夫。時候尚早,幹嘛要急著回去?
不遠處有幾棵大樹,好像是榕樹吧,彎曲的樹幹撐起巨大的樹冠,恰似一朵巨大無比的蘑菇,罩住了大片地麵。
嗯,倒是歇腳的好去處。上官雲瑞打橫抱起已經被點了睡穴的女子,輕盈的朝樹邊而去。
大樹那濃密的樹葉,將陽光遮的嚴嚴實實,隻灑下細細圓圓的光斑。樹枝上的須子,在微風的吹拂下,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輕盈靈動。
上官雲瑞便將端木嫣然平放在草兒茂密的一處,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力圖叫她睡得舒服一些。
幾年前的往事似乎都會來了,那時候,她學騎馬學累了,便撒嬌著不肯動,而很快,便靠在他身上沉沉入睡。
唯一不同的,隻是這次她不可能如以前那樣,睡醒了猛的睜開眼睛,連眼睛都在笑,調皮可愛的輕喚,“瑞哥哥,你又在瞧著嫣兒發呆了,嫣兒就這麼好看?”
那些鮮活的記憶,怎麼就變成他一個人的了,就算時隔幾年,她怎麼會半分記憶也沒有,怎麼會呢?
該不會,自己認錯人了吧?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並不是他的嫣兒,隻是巧合?
心中一動,上官雲瑞抓起端木嫣然的手,仔仔細細的觀瞧,這才發覺,她的一雙芊芊玉手,已經被韁繩勒的血肉模糊了,但在肉眼可見之處,還是可以看到那個傷疤,小小的,像裂開的笑臉,嘲笑著上官雲瑞的多疑。
是了,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呢,端木嫣然這樣的名字,端木睿峰這般的身份,怎麼會有重樣,他怎麼能為著心頭的疑惑,便輕易否定了心中的人兒,那豈不是對自己,也對她的褻瀆嗎。
輕輕將她放平,上官雲瑞仔仔細細的在草叢之中尋找起來,這亂草之中,有種小小的草藥,可以止血,隻要放在嘴中嚼爛,接著將爛乎乎的糊狀物敷在傷口之上,便立馬會感到一股涼絲絲,又辣絲絲的疼,不過很快,便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