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黃昏昏暗的光線,待匪首看清那馬車中女子的模樣,登時倒吸了幾口涼氣,這不是,不是天花嗎,這可是要人命的病呢,真是倒黴,幾日不見一隻肥羊了,好容易盼來一隻,卻是飲鴆止渴嗎?
上官雲瑞但見匪首麵色有異,回頭一望,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這精靈古怪的丫頭,短短時間內,怎就想出了這般有趣的主意,趕緊火上澆油。
“娘子,趕緊躺回去,大夫說了,你的病不能見風,若不是為夫的兒時曾經也染過,此刻也斷斷無法照顧與你,眼前這幾位大爺,雖說......但咱們也不可害人啊,還是快些躺回去吧。”
端木嫣然聽罷微微歎氣,“夫君,我的病,恐怕是不能好了,神智也時常糊塗,若不是夫君精心照顧,恐怕為妻的早就命喪黃泉了,此刻,這幾位大爺攔著咱們的馬車,卻又是為何?”說著縮回頭去,掩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
“大爺們,您也看到了,我夫妻二人的境遇,已經悲慘到如此地步,您就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大爺的大恩大德,容小的日後相報可好?”卑躬屈膝的,上官雲瑞可憐道。
匪首似在猶豫,他向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一人出來低頭商量。半晌之後,匪首大喝道,“呆,本大爺並非鐵石心腸,隻要你們二人留下馬車,和馬車中的東西,本大爺就放你們離去,速速帶著你的娘子離開吧,莫要待本大爺改變了主意。”
“大爺,我家娘子的病,不能見風的啊!大爺行行好吧。”上官雲瑞還要爭辯。
“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下來!本大爺的耐性是有限的!”匪首語氣森然。
“相公,算了吧,生死各安天命,你扶我下來也就是了。”端木嫣然柔柔的說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能幫上這幾位大爺,也算是積德。”
山路難行,離開了那夥匪類的視野,端木嫣然才愴然歎息,“身逢亂世,人人身不由己,有誰願意放棄安定的生活,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呢,本郡主在前來東商之時,便是在此處,被騙去了所有的財產,而此刻又.....唉,不知這當權者有沒有反省過,匪類橫生,是誰之過?”
“連年征戰,當此時才終於漸漸平複下來,形成這三國鼎立之勢,算是暫時穩定,三國皆元氣大傷,國庫空虛,賦稅繁雜,民不聊生。”上官雲瑞也歎息道。
“今年適逢澇年,才四月份,居然連續下了好幾場大雨,本來澤披萬物,但過多的水,隻會淹沒良田,我東商國主已經在命人修築堤壩和泄洪渠了,一路走來,咱們親眼所見,可見,我家主子,確是個有道明君,隻要給他時間,相信,這樣的現象不會持續多久了。”
上官雲瑞連連感歎,心中的信念稍有動搖之意,身為大周國的細作,對東商國主的欽佩和信賴,卻是愈發的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