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嫣然自二樓的窗口一躍而下,憑借著輕功一路飛馳,來至這城北荒廢的城隍廟。隻見她戴著麵紗,一襲紗質白衣,負手而立,清冷而漠然,與之前的氣質又迥然有異。
“少主,綠奴拜見少主,少主萬福!”身著綠衣的女子突兀的出現,匍匐在端木嫣然腳下,異常敬畏的叩拜。
“綠奴,可是爹爹有吩咐?若是你無故前來打擾與我,休怪本閣主要懲戒與你!”端木嫣然清冽的聲音透著些許寒氣,在這春日的夜晚,令人不寒而栗。
綠奴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子,“綠奴萬萬不敢,請少主明察,確是主人吩咐綠奴來的,主人有示下,他,就要來了,要少主做好萬全的準備,而且,綠奴是被派來幫助少主的,主人說他並不是好對付之輩!”帶著些許的顫抖,綠奴好不容易才把來意說明白,她家主子的氣場太過強大,她總是不能適應。
端木嫣然心中泛出些許的愧疚,看把綠奴給嚇的,她明明就不是嗜殺之輩,奈何爹爹一再要求,她既然是少主,少不得要在屬下麵前立威,要給他們高高在上之感,要讓他們敬畏,害怕,匍匐。於是,便名聲在外了。
其實她總是想著去反駁,隻因她從不認為讓別人害怕是駕馭別人的好辦法,隻是奈何不得那個頑固的父親,在她的內心裏,何嚐不是對那個爹爹又敬又怕,拚了命的想要讓他看到她的獨當一麵和辦事能力呢。
所以這紗質白衣,這遮住大半邊臉的麵紗,便是她拒人於千裏之外最好的道具。
“依你之意,本少主能力不夠,因而閣主才派你來相輔助?”冷然中添加了幾分怒氣,月光清冷的鑽過破舊的窗欞,把麵前的端木嫣然襯托的更加冷傲,宛若月宮中的仙子。她氣的是,爹爹對她的能力有所懷疑,既然派她親自來處理此事,卻又半路殺出一個來,卻又是為何。
綠奴身子一震,更加恭敬,“綠奴不是這個意思,少主莫要動怒,綠奴隻是,隻是......”越是緊張越是解釋不清楚,她蒼白著小臉,簡直要哭了。
端木嫣然猛的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氣的是爹爹,為何要連累無辜呢,可又不便解釋什麼,隻好生硬道,“罷了,你便埋伏在春香樓附近,見機行事吧!”然後腳尖一點,飛也是的逃離了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天曉得她多麼不願意要這樣一個身份,故意裝出冷酷的樣子,從小被告知血統有多高貴,身份有多金貴的她,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那身份便是她的負累,她倦了。
獨自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三更鼓聲剛過,連打更人都回家歇息去了,空蕩蕩的街道上,隻有她而已,那種孤獨感便從四麵八方湧過來,裹挾著她,令她不寒而栗,隻有天上那輪圓月,靜靜注視著她,她時常在想,月宮中那位仙子,是不是也如她一般,身上湧動著無窮無盡的寂寥?
再次收回目光之時,端木嫣然的眼前,卻突兀的多出一個人來,若是偶然一瞥,她差點以為那人便是她自己,同樣的白衣,同樣的傲然而立,隻是,這人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麵具,配著這月宮仙子的氣質,無端端的,讓人感覺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