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正嬉鬧之間,無意中看見秋慕霜呆呆地站在牡丹亭上看著他們,連忙止住嬉鬧跑了過來,“娘親”。
秋慕霜麵帶微笑看著他們,問:“說什麼呢?這樣高興。”
梅憐雪拉著秋慕霜的胳膊,笑著說:“哥哥想娶小媳婦了。”秋慕霜忍不住也笑了,看了看梅笑春:“你們的婚事是也該想一想了,我嫁給你爹爹的時候也不過十六七歲。這次你爹爹出征不知道幾年才能回來,該和他商量商量你們的事情才好。”
梅憐雪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拉著秋慕霜的手,低聲嘟囔說:“娘親也和哥哥一樣,隻想著早點兒打發我出門,難道真怕我把家裏吃窮了?”
秋慕霜讓梅憐雪的一句話逗得“噗嗤”笑了,笑著說:“這是什麼話?你是娘親的女兒,養你一輩子娘親和爹爹也養得起。隻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不能總把你留在家裏啊。難道要讓人家笑話國君的孫女嫁不出?你明年就及笄了,是到了該議婚的年齡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那些臭男人我才不稀罕呢。我要在家裏侍奉娘親,讓後世青史記住女兒這個孝順女兒。”梅憐雪一張俊臉更紅得像綻放的紅杏一樣,低著頭,咬著嘴唇說。
“唉!”秋慕霜輕輕歎息了一聲,說:“娘親也舍不得你,可你畢竟是女孩兒家,遲早都是要出嫁的。娘親不能因為舍不得你,就耽誤你的終身。”
“不和你們說了,你們都是一樣的心思。”梅憐雪半嗔半羞地說了一句,回身跑下牡丹亭隱沒在了花柳之中。
望著梅憐雪的背影,秋慕霜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雪兒真的長大了,一轉眼已經是將笄的人了。”
梅笑春在旁邊一直笑著看著母女倆說話,見梅憐雪含羞走了,秋慕霜臉上浮上一絲落寞。連忙說:“娘親,雪兒長大了,娘親應該高興啊。”
秋慕霜回身看了看他,嘴角掛上了一絲苦笑,“是啊,你們都長大了,娘親當然高興。隻是,你要跟著你的爹爹去前敵,過一兩年雪兒再出了閣,剩下我一個人守著這空蕩蕩的王府有什麼意思啊。”
“娘親若是舍不得雪兒,不把雪兒嫁出去就是了。”
“不把雪兒嫁出去?不把雪兒嫁出去?……”秋慕霜喃喃地說著,心不在焉地走下牡丹亭,扔下身後愣愣的梅笑春。
夜幕初降,王府裏次第掌起了紅燈。秋慕霜命人把給他們父子準備好的行裝全部搬到自己的屋子裏,逐一查看,看看有沒有疏漏之處。當地的團圓桌上擺著豐盛的酒宴,侍女們還在進進出出的安排杯著,添菜添羹。
梅笑春不時的挑起湘妃竹簾向外張望,梅憐雪幫著秋慕霜查點行裝。母女二人逐一檢點完,見沒有什麼疏漏了,重新包紮好,命仆婦搬出去交給隨同他們父子一同出征的侍童。
天色交過酉正,門外才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梅笑春連忙挑起簾子向外望去。梅鬆庭正一邊解著身上的鬥篷,一邊拾階上來。梅笑春連忙挑著簾子一側身,“爹爹。”梅鬆庭進來把鬥篷扔給侍女,“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