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戀望著憐雪懇切地說:“我雖然不是什麼神仙聖人,卻比妹妹大幾歲,從小遊曆過一些地方,自詡見過的事也是不少的。妹妹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我縱然沒力量幫妹妹解決,也許可以為妹妹開解開解,讓妹妹的心裏少一些煩悶啊。”
“這……”憐雪看著夏戀真誠的目光,這目光竟有幾分熟悉似的,讓她想起了那一年在禦園裏梅笑春的目光,也是那麼真誠,那麼關切。不禁芳心微微一陣戰栗,輕輕歎了一聲,說:“姐姐,我……我剛才在樹林裏看見哥哥……和一個年輕女子說話。”
“啊!”夏戀聽了憐雪的話不覺一怔,來玄武關的路上,她一直在問憐雪,問她對梅笑春到底是怎麼的感情。盡管憐雪沒有直麵回答,憑著敏銳的直覺,夏戀也覺察出了憐雪對梅笑春感情的微妙變化。那已經不是一種完全純粹的兄妹之情了,也許兄妹之情還沒有完全退去。然而,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已經慢慢占據了憐雪的心。那是一種即令人心醉,又令人痛苦不堪的感情。夏戀不由自主地開始為憐雪擔心起來,擔心她能不能掌控得住這種感情,又能不能承受得起這種感情的折磨。
對於梅笑春不接納憐雪的原因,夏戀也是理解的。不過,她不認為梅笑春對憐雪沒有感情,隻是這種感情的轉變來得太突然,讓梅笑春一時適應不了罷了。她相信隻要有時間,梅笑春可以完成對梅憐雪從兄妹之情到男女之情的轉變。憐雪這麼惹人憐愛的女孩兒,自己這個陌生人都能心生憐愛,從小一起長大的梅笑春不可能不喜愛她。可是,梅憐雪說看見他和一位女子說話,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竟也讓見多識廣的夏戀有些手足無措。
“妹妹當真看見笑春公子和別的女子說話?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梅憐雪輕輕搖了搖頭,說:“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怎麼能認錯呢?我親眼看見的,他在樹林裏和一位妙齡女子說話。而且……那女子對他頗有些情意。”
“笑春公子姿容秀逸,世間無雙。也難怪那些女孩兒對他滋生愛慕之意。別人再有意,隻要他無心也是枉然。”夏戀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語言接憐雪的話。
梅憐雪的唇邊浮起一絲包含五味的笑容,歎息道:“我看哥哥未必無心。”
“憐雪……”
“那位姑娘和哥哥倒是十分般配,如果哥哥真的有心,能和她結成連理也不失為一雙佳偶。隻是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何等身份。”憐雪若有所思的說著,語氣中有著令人心碎的淒涼。
“憐雪,你……”梅憐雪的話大大出乎夏戀的意料。
梅憐雪笑了笑,說:“姐姐,我有些累了,想小憩片刻。”
看著憐雪,想起梅笑春,夏戀的心裏竟頗為惋惜,身為局外人又不好說什麼,隻好說:“既然妹妹累了,就先歇歇吧。我出去找那兩個丫鬟說說話。”
梅憐雪輕輕點頭,“嗯。”夏戀暗暗歎息一聲,起身出去了。看夏戀出去,憐雪才站起來緩步走進內室,內室設著一張精致的床榻,衾枕都是一色簇新的。離開王府兩三個月,梅憐雪幾乎每天都在路上奔波,很少能有一副像樣的床榻讓她歇息歇息。看見眼前的衾枕不覺倦意頓濃,便斜倚在衾枕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