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春默然跟在梅鶴庭身後,梅鶴庭回身看了看他,說:“你們兄妹有日子沒見麵了,你不用跟著我,留下和雪兒說說話吧。”
“是。”梅笑春輕聲答應著,和梅憐雪送到階下。梅鶴庭看著他們說:“別送了,回去吧,你們兄妹好好說說話吧。”說著,領著隨身的侍童走了。
梅笑春看了看梅憐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上一紅一白的顯得十分尷尬。
“哥哥怎麼了?不舒服?臉色那麼不好?”憐雪望著梅笑春問。
“啊?沒,沒有,我很好。”梅笑春支吾著說。
“自從妹妹離開京師,咱們兄妹已經將近三個多月沒有見麵了,哥哥不想和妹妹說說話?”憐雪一邊說著,一邊拾階而上,挑起簾子,“哥哥,不再坐坐?”
梅笑春滿腹心事地上了台階,跟著梅憐雪進了屋子,在桌邊的繡墩上坐了下來,伸手要去拿方才梅鶴庭飲的茶。梅憐雪用手按住了茶盞,“這是殘茶,飲不得了。”說著,另取杯斟了茶遞到梅笑春的麵前。
夏戀見他們兄妹要說話,並沒有跟著進去,輕輕一擺手帶著兩個侍女往廂房裏說話去了。
憐雪斟了一杯茶送到嘴邊啜飲,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著握著茶盞,緊鎖雙眉,低頭不語的梅笑春,柔軟的心再次絞痛了。沉吟半晌,問道:“哥哥,你,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那位桂小姐?”
梅笑春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心裏翻了幾番,抬起頭看了看梅憐雪,連忙又把頭低下了,略一沉吟說:“妹妹不是說妹妹是閨中室女,這些事不該妹妹過問嗎?”
“伯父是長輩,又和我們隔了一層,我這個當晚輩的自然不能逾禮。你我兄妹之間還需要這些繁文縟禮嗎?”梅憐雪淡然一笑說。
梅笑春仍低了頭,將手裏的半盞茶送到嘴邊呷著。
“哥哥和妹妹一向無話不談的,什麼時候我們兄妹之間變的這麼生疏了?哥哥和妹妹疏遠了很多,有什麼話也不和妹妹說了?”梅憐雪說著,輕輕歎了一聲,話語中流露出深深地傷感。
“不!”梅憐雪傷感的話語讓梅笑春心裏一疼,連忙說:“哥哥並沒有疏遠妹妹,哥哥……在哥哥的心裏待妹妹從來都是一樣的。”
梅憐雪微微笑了笑,眼睛卻已經紅了。梅笑春的話雖然不多,卻包含了多層意思,聰明的梅憐雪什麼都明白了。把破碎之後收攏起來的心,粘合起最後一絲裂紋。雖然還是揪著的疼,好在還是完整的,還可以有喜怒哀樂。或許,將來有一個人可以撫平它累累的傷痕,消除它帶來的徹骨的疼痛。
“哥哥心裏是中意桂小姐的,是嗎?哥哥不敢答應大伯父,是怕娘親不同意,對不對?”憐雪緊緊盯著梅笑春問,似乎要從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中看透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