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等過兩天連同除服和他們一起來正式祭奠也是一樣的。”憐雪說著,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家裏還有事,我該回去了。”說著,回身帶著鄭氏和靈痕等人順著神路走了。
梅笑春望著憐雪的背影,眼前浮現出剛才她紅腫的眼睛,心裏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鹹交織在一起,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覺得一陣隱隱的疼痛襲來,讓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直到看著憐雪蹬車而去,才回過身來在憐雪剛才跪著的拜墊上跪了下去,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了下來。
“爹爹!雪兒一定在向爹爹哭訴自己的苦楚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為什麼對孩兒日漸疏遠了?爹爹,孩兒不想讓雪兒傷心的。可是——可是孩兒真的不能遵從母命啊!請爹爹寬恕孩兒不孝之罪,孩兒有負爹爹和娘親的苦心,請爹爹體諒孩兒的苦衷。爹爹……”
換玉在身後看著,向過來勸解,又不敢,隻默默地侍立著。
梅笑春獨自落了半天淚,才搌了搌眼淚站了起來,回身說:“回去吧!”
換玉這才陪著梅笑春離開王陵返回王府。
憐雪滿懷淒涼地回到王府,先回到自己的房裏重新梳洗了,方趕到內宅見秋慕霜。
秋慕霜看著憐雪紅腫的眼睛,更是心疼,連忙拉住憐雪的手,關切地問:“在陵寢裏又哭了?這眼睛這麼紅?”
憐雪連忙笑了笑,說:“看見爹爹的陵墓荒涼有些難過,掉了幾點淚。請娘親不要多心。”秋慕霜點頭,歎道:“新墳三年不能動,不得修整難免有些荒涼,等滿了三年修修也就好了。”
憐雪點頭,怕勾起秋慕霜的傷心事,連忙話鋒一轉,說:“哥哥大婚需用的單子已經開出來了,請娘親過目之後讓他們去添置。”說著,從袖中取出單子遞給秋慕霜。
秋慕霜接過來看了看,笑說:“很好!就是這樣吧。你們已經想得很周到了,以後你自己做主就是了,不用再事事來問我。”
“女兒是第一次料理這麼大的事,難免有疏漏之處,怎麼能不問娘親呢。迎來送往的人娘親安排了嗎?”憐雪一邊收起單子,一邊問。
“我讓春兒去請報春等人幫著料理。”秋慕霜說著,拿過旁邊的一疊梅紅箋子,遞到憐雪麵前,“這是我讓人給你準備的妝奩,你看看喜歡嗎?”
“娘親!”憐雪看著秋慕霜手裏厚厚的梅紅箋,眼睛又濕潤了。
雖然秋慕霜的身體不好,沒有親自料理梅笑春的婚事。可是,她卻沒有忘記給憐雪準備妝奩。親自開了單子,挑選得力謹慎的人照單置辦,不許缺少一件。
釵釧首飾若幹件;四季衣服若幹套;衾褥若幹床;奇珍異寶若幹……憐雪看著單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看著這些價抵萬金的東西,又看了看秋慕霜,撲到秋慕霜的懷裏眼淚又落了下來,“娘親!太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