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鄭氏說起,憐雪才想起來自己自幼隨身的半邊玉佩,小時候總也不知道這是何物,秋慕霜隻說是為她求來護身的。如今如今聽鄭氏說起,才驀然想起玉佩上的字跡,連忙從頸項上解下銀鏈,從衣服裏拿出玉佩看時,果然上麵有“采玉”兩個字。
憐雪看著手上的半邊殘佩,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滴滴答答雨點兒一般灑落在了玉佩上。眼前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那一場慘烈的激戰,帥府裏母子生離死別的哀傷。“爹爹,娘親……”輕輕地喚一聲“爹,娘”已經是櫻唇顫抖,泣不成聲。
“公主……”鄭氏看著憐雪,往事再次湧上心頭,眼淚更是如斷線珍珠般落了下來。擁住憐雪說:“公主,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的苦,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憐雪咬著嘴唇,最終還是抑製住了幾乎衝口而出的哭聲,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哭,明天是哥哥的好日子,我不能哭,不能……”說著,卻還是忍不住嗚咽起來。
鄭氏擁著她,心都要碎了,“這就是命啊!要事元帥和夫人不出事,憑著咱們家和王子的交情,小姐又是這樣的品貌,小姐和公子的親事那是萬無一失的。……”
“別說了,別說了……”憐雪在鄭氏懷裏搖著頭,不讓她再說下去。
“唉!”鄭氏連忙轉換話鋒,“公主該怎麼想個法子,看看秋冷雨有沒有這玉佩的另一半才好。”
憐雪慢慢止住了嗚咽,拭去淚水,低著頭想了想,說:“此事先不要提起,橫豎我是要到古魚國的,路上的時間有的是,那時候再找機會問問他吧。”
鄭氏點頭,說:“也好。若果真是小主人就好了,公主到了古魚國也好有個照應。就不怕身單力孤沒有依靠了。”
“但願吧!”憐雪起身洗了洗臉,叮囑鄭氏說:“媽媽出去告訴林叔,此事一定先不要提起,父親為了古井國毅然捐軀,娘親也殉節而亡。倘若他真是哥哥,身為雪家子孫卻身投古魚國,被外人知道其不給父母的英名抹黑。”
“我知道,請公主放心,我這就告訴他。”鄭氏說著,挑簾去了。
憐雪看著半邊玉佩,再次熱淚盈眶,含著淚鄭重地把玉佩重新係好放在衣內。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靈痕點起屋裏的紅燭,服侍憐雪吃了飯。憐雪漱洗已畢,將禮衣上剩下的幾針縫好,讓靈痕和月痕幫著熨好,疊起。
整理好禮衣已經將近三更了,憐雪捧起眼前整整齊齊的禮衣,向靈痕說:“你們把屋子收拾收拾,明天幾位公主要來。我去給哥哥送過去,免得明天用的時候忙亂。”靈痕連忙答應著,和月痕等人灑掃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