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萱看著憐雪,想到她將來母儀天下,為後為妃,嫉妒之心更盛,再看看博古架上那幾件國寶,不問可知那是梅公贈給她的。
“妹妹要遠嫁古魚國?是祖父選定的?還是妹妹自請的?”梅若萱看著手裏的茶盞,頭也沒抬冷冷地問。
憐雪微微一笑,說:“自然是祖父選定的。祖父為此還賜了我幾件玩器作為妝奩,就是那幾件了。想必姐姐在宮裏是見過的?”
梅若萱微微咬著牙,含酸說:“祖父果然是疼愛妹妹啊,這麼貴重的東西都舍得送給妹妹。不過——”梅若萱頓了一下,冷笑說:“用這幾件東西和妹妹換取古井國的安寧也是值得的。”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憐雪心裏微微一顫,臉上仍然很平靜地剝撿著荷葉盤裏的幾個鬆子。
梅若萱冷冷一笑,說:“沒什麼意思。恭喜妹妹嫁的一個好夫君!將來蘭錦豐立儲即位,妹妹就是王後了,到那時別忘了提攜提攜我們啊!不過——”梅若萱不無譏諷地說,“以妹妹的脾氣秉性隻怕要挽留住蘭錦豐的心,安然無恙地當上王後也不是易事。”
“噢!是嗎?”憐雪微然一笑,說:“姐姐以為我嫁給蘭錦豐圖得是他那個王後嗎?姐姐錯了。”說著,向梅若萱的麵前靠近了一些,笑說:“我圖的是古井國和古魚國的那一紙盟約!既然盟約已經簽訂了,我別無所圖。知道為什麼祖父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作為妝奩嗎?因為我身為梅氏血脈為梅氏,為古井國做了該做的事。而不像有些人,隻知嬌養深閨,每日爭風拈酸,不知天下事,不知為國,為祖父分憂。”
“你!——”梅若萱臉一紅,“哼!”猛然站起身就要走。
憐雪起身拉住了梅若萱,“好姐姐,剛來了一杯茶沒喝完就走了,祖母問起姐姐怎麼說啊?依妹妹說,姐姐還是坐坐再走的好。”
梅若蘭連忙也來拉梅若萱,“雪兒妹妹說的是,坐坐再走吧。何況雪兒妹妹不日就要遠嫁,咱們姐妹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麵,好容易聚在了一起,說說話豈不好?”
梅若萱此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訕訕地坐下,默然端起麵前的茶盞低著頭呷著。
“姐姐!”憐雪麵現淒涼,說:“我知道姐姐們因為祖父母偏疼我而對我有芥蒂。先不管我是不是梅氏的骨血,畢竟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即使沒有骨血之緣,也還是有姐妹之情的啊。難道姐姐們就不能接受我這個妹妹?哪怕是當做一起長大的玩伴,朋友也好。我今天請姐姐們來這裏,並不是要向姐姐炫耀什麼的。我隻是想告訴姐姐,我要走了,將來不管走到哪裏,在我心裏永遠記得你們,記得在古井國有我的兩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