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春送走了秋冷雨和梅報春回來,秋慕霜問:“他們都走了?”梅笑春點頭。秋慕霜看了看臉上有些尷尬的桂羽秋,說:“一連鬧了許多天,想必都很勞累,你們不用在我這裏立規矩了,回去歇歇吧。”梅笑春因為意外聞之憐雪遠嫁的消息,心情頗為低落,雖經秋慕霜勸解好轉了一些,到底還是高興不起來的,又加上幾杯酒入腹,身上十分酸困。又見憐雪看他時的臉上始終掛著一層薄冰一樣,讓他更加如芒在背,聽見秋慕霜讓回去,便施了禮,和桂羽秋退了出來。
夫妻倆默然回到房裏,梅笑春坐在榻上,垂頭不語。桂羽秋斟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麵前,問道:“夫君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梅笑春抬頭看著桂羽秋,沉聲問道:“你早知道早雪兒要嫁給蘭錦豐的,是嗎?”桂羽秋不解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啊!我還是剛才在母親那裏聽見母親說的。”梅笑春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梅笑春的沉默讓桂羽秋很不自在,顧不得新嫁的拘謹,問道:“夫君到底怎麼了?一上午沒見人影,方才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難道夫君心裏有什麼委屈?不妨說與為妻,也好與夫君排解排解。”
梅笑春這才抬頭看著桂羽秋,沉吟半晌才說:“沒什麼。方才在父親房裏坐了坐,想起父親難免有些傷感。”
桂羽秋聽說是因為梅鬆庭,才放了心,笑道:“原來如此!父子天性,夫君思念父親也是情理之中的。哪天有空了妾身陪夫君去祭奠祭奠父親,也好盡我做媳婦的心意。”
梅笑春讚許地笑了笑,說:“難得夫人有這份孝心,父親在天有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桂羽秋沉吟半晌,方才半吐半露地說:“按理說妾剛剛嫁進王妃,王室裏的事不該妾多口。可是……有句話妾忍不住還是要說。妾說得有什麼對與不對的,請夫君見諒。”
梅笑春端起茶盞捧著溫手,說:“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便是有不是之處,也隻有你我夫妻知道,難道我還能去向外人說夫人的不是不成?”
桂羽秋猶豫片刻,橫下心來,說:“雪兒妹妹不當嫁給錦豐表哥!不管他和秋冷雨的傳言是真是假,他對女子的冷落我卻是親眼所見的。妾雖然和雪兒妹妹相交尚淺,妾也看得出來,妹妹絕不是低聲下氣取悅於人的人。妹妹嫁給他終究是不太妥帖的。”
梅笑春看著桂羽秋滿臉的擔憂和關切,心裏大為感動,抬手拉住她的手,柔聲說:“你說的這些我已經和母親、雪兒都說過了。雪兒主意已決,沒有人能夠讓她改變主意的,我們也隻好為她祈福吧。”
桂羽秋聽梅笑春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歎道:“但願雪兒妹妹能打動表兄的心,表兄將來不負雪兒妹妹這一片情意。”
“唉!”梅笑春長歎未語,心裏卻如亂麻堆疊,越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