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雪哭著離開了正堂,更讓正堂裏的人傷感不已,哭聲更甚。到底梅公是一國之君,持重的多,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說:“今天是雪兒的笈禮的大日子,應該高高興興的才是,怎麼都哭哭啼啼的?都別哭了,你們誰去看看雪兒?”
梅公的話提醒了秋慕霜和白采茹,連忙止住哭聲。白采茹搌了搌眼淚說:“我去看看她。”秋慕霜連忙起扶著,婆媳倆一同趕奔落雪苑。
這裏梅公命眾位朝臣散去,帶著梅鶴庭等人回宮去等候白采茹的消息。
秋慕霜扶著白采茹,帶著侍女仆婦來到落雪苑,剛進院門就聽見憐雪的哭聲。靈痕等人和鄭氏正忐忑不安地在階下踱步,看見白采茹婆媳進來,慌忙施禮,“王後,王妃。”
秋慕霜問:“怎麼回事?雪兒這麼哭,你們怎麼不進去勸勸?”
鄭氏連忙說:“公主的脾氣王妃是知道的,她哭必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們勸解也是沒有用的。”
秋慕霜一邊點頭,一邊扶著白采茹拾階而上。侍女慌忙挑起錦簾。婆媳倆進來,一直來到內室。看見憐雪正把臉麵埋在繡枕裏,哭得身體瑟瑟發抖,好像一片飄落在秋風裏的落葉一般。秋慕霜心裏一陣劇烈的疼痛,連忙走到床邊,憐愛地摩挲著憐雪的肩背,柔聲說:“雪兒!怎麼了?有什麼委屈和為娘的說,我替你做主。”
白采茹也在床邊坐下,用手整理著憐雪鬢邊有些散亂的頭發,說:“是啊!雪兒,有什麼委屈跟奶奶說,奶奶給你做主。”
憐雪聽見白采茹和秋慕霜說話,滿腹的悲傷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起身撲到秋慕霜的懷裏放聲大哭。秋慕霜緊緊抱著她,眼淚像泉水一樣灑落在憐雪的身上。
白采茹看著眼前這對母女的相擁而泣,忍不住熱淚縱橫。憐雪雖然不是秋慕霜的骨血,卻是她用全部心血撫養長大的。今天的笈禮,意味著兩天之後的別離,那一次別離也許並不是生離,而是死別。她們哭自然有她們哭得不得已。白采茹伸出雙臂把母女兩個緊緊擁在懷裏,哽咽著勸慰著,“霜兒,雪兒,別哭了。這兩天是你們的大喜之期,你們這樣哭很不吉利啊!聽話!雪兒,快別哭了。你娘親的身體剛剛好了些,最不宜傷心難過的。你這樣哭,讓她也跟著難過,對她的身體不益啊!”
憐雪聽見白采茹的勸解,才慢慢止住了哭聲,看著眼睛已經有些紅腫的秋慕霜,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失態了,連忙拭去淚水,止住唏噓,含愧說:“是女兒不好,惹祖母和娘親跟著我傷心了。”
秋慕霜搌了搌眼淚,撫摸著憐雪的麵頰,說:“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想哭就哭,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是我不好,是我先惹大家傷心的。”回身又向白采茹說:“兒媳失態了,請母後見諒。”
白采茹搖搖頭,“今天是雪兒的笈禮,王室裏的人都在,都是一家夫妻父子團團圓圓的,唯有你們……唉!難怪你們心裏難過。我又何嚐不難過啊!昨天陛下和我說起鬆庭,還是淚汪汪的呢。說對不起鬆庭,對不起你們。鬆庭生前為國征戰,年紀輕輕就捐軀在前敵。如今又要雪兒和親遠嫁換回和古魚國的結盟,古井國欠你們的太多太多了。”白采茹一邊說著,又灑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