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為重要的是,倘若讓老爹老娘給知道了,她被一個才三四歲的小娃兒給看出真身來了,他們還不得想盡辦法的,將自己給打包扛回去啊!那樣的話,自己以後還怎麼會有機會在人間逍遙快活呢?
夜月琉璃抬起手臂,扯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那個小屁丫頭子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那份篤定呢?她咋就一口咬定本大爺是個女人呢?啊?
還記得,當日被老爹老娘給“改裝”成這個偽男人時,一邁出門口便將剛剛要進門的大哥都給唬了一跳,還以為是地府的大鐵門未曾關好,讓那裏麵哪一個不太消停的魂魄給鑽了空子,膽大到上冥王他老人家的老窩裏溜達來了呢!
但,那個小嫩丫頭片子她到底是憑什麼呢?
夜月琉璃一邊跨著大步向前溜達著,一邊在心中糾結了又糾結。
“嗯?好香啊!”
夜月琉璃聳聳自己的小鼻子,順著香味兒一直追到了一個小破廟裏,抬頭向四周掃了一圈兒,乖乖,自己怎麼走著走著都已經走出城了。
抬頭看了看這座破敗的小破廟,房頂子上的那些個瓦片早就沒剩下幾塊兒了,裸露出來的那土坯子上還長著幾棵幹巴巴的、黃不拉幾的狗尾巴草,矗在那裏“紅袖招招”的。
那門框子上斜掛著一塊破舊的,不知道已經經過了多少年風風雨雨給衝刷過的匾額,隻有一顆被紅色鐵鏽給包裹著的破釘子固定了一個角,在那裏晃晃蕩蕩的,風稍微刮得大一點兒,它就在那裏搖擺個不停。
夜月琉璃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認清了那上麵的三個字是“城隍廟”。
唉!冥王老爹呀,您咋就混成這個樣子了呢,您瞧瞧這些個凡人有多不待見您,您在人間的“家”都破敗成個啥樣子了,都沒個人來稍稍的收拾一番。
您看人家觀音大士他們的那些個廟宇,那叫一個氣勢恢宏、大氣磅礴的。
嗨!算了,本公主還是先進去看看,誰在咱“家”裏,不經過我這個主人允許,便私自生火燒烤呢。讓本公主進去好收點兒“土地占用費”等等的啥費來,順便檢驗一下本公主此次到人間來的“學習成績”。
夜月琉璃站在廟門口蕭蕭瑟瑟的唏噓了半日,這才小心的抬起手臂護著自己的小腦袋,眼睛一直盯著那塊搖搖欲墜的匾額,一憋氣兒就衝了進去。
隻見這間小小的廟宇中,四周的牆壁等犄角旮旯裏布滿了灰塵、蛛網,進門十幾步的中央位置,放置著半人多高的,坐姿位、斑駁的老爹的泥塑雕像。
夜月琉璃望著他,在心中嗤鼻道:一點兒都不像老爹本人那麼帥,還看起來一臉的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好看!
在他麵前小小的供桌上,擺著三個布滿灰塵的、空落落的盤子,地上散亂的堆放著一些麥稈、柴草之類的。
在一側的一堆麥稈上坐著一個約有十一二歲的小小少年,他的頭發一綹一綹的亂糟糟,如同一個現成兒的鳥窩般的,已經都被塵土給糊的看不出原色來了,身上穿的是破破爛爛的,衣不蔽體。
夜月琉璃在進到廟中的時候,他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正在扒拉著一隻烤雞身上的幹泥呢!
他聽到了腳步聲,驚訝的抬起頭來,一望見眼前的來人,趕緊將那隻扒拉了一半兒的雞藏在了自己的身後,髒的幾乎都看不出五官的小臉上,隻露出一雙如受驚小獸般驚恐、明亮的眼睛來,他的眼珠子竟然是紫色的,像那水潤潤的葡萄一般的誘人。
“你是何人?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那孩子將整隻雞緊緊的護在自己單薄的小身子後麵,這才抬起頭來,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直視著夜月琉璃,質問道。
“我是何人?小東西,你這是在問我嗎?我可是這裏的主人呢,你跑到這裏來占了我的地盤兒,竟然還敢問我這般的問題,小東西,你的膽子可是不小哦!”
夜月琉璃板著臉,來到了那孩子的麵前,彎著腰麵對他,伸出一隻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經的道。
“哼!你胡說,我在這裏住了好長時間了,就從來都未曾見過你,這裏怎麼會是你的地盤兒呢!你騙人!”
那孩子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低下頭去,將那個燒雞從身後又搬了過來,繼續在那裏扒拉了起來。
夜月琉璃狗腿的放低自己的身姿,蹲在人家的麵前,陪著一張如花笑顏,厚著臉皮道:“小弟弟,說真的,我是可以原諒你占用了我的地盤兒的,但是呢,你得按照江湖規矩,向我這個原住居民納點兒小稅啥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