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五發現了夜月琉璃越來越發蒼白的麵色,他的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擔憂,也顧不得自己正在跟她生氣鬧別扭了。

他將自己掩在衣袖中的拳頭緊了緊,在暗中一直悄悄的,隻能觀察夜月琉璃麵上所表現出來的情況。

幾人跟著柏水仙好不容易經過了落芳齋的大廳,繞過蜿蜒曲折的水榭長廊,來到了一處單獨的院落。

柏水仙帶著夜月琉璃幾人進了院中,安排好了他們幾人住宿的房間,又留著四名婢女伺候他們,被鳳五給拒絕了。

夜月琉璃一進屋中,便被賽琉璃扶進床榻上去歇息了。

此時的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安排妥了一切,柏水仙也不與他們過多的客氣,便轉身帶著那幾名婢女,去了前廳忙生意了。

柏水仙剛走不多大會兒,便著人送來了晚飯,夜月琉璃靜靜的躺在床榻上,竭力的想壓製下自己身上那種越來越燥熱的感覺,已經顧不上吃不吃飯的問題了。

鳳五遠遠的望著夜月琉璃的樣子,沒有任何用飯的心思,隻有賽琉璃感覺到了她家夫君身體的異樣,隻是坐在桌邊胡亂的扒拉了幾口,也吃不下去了,便著人收拾了碗筷,乖巧的守在了夜月琉璃的身旁。

賽琉璃望著夜月琉璃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還有她越來越酡紅的麵色,以及她包在被子中有些發顫的身子。

她抬起手臂,想試試她額頭上的溫度,卻被忽然睜開眼睛的夜月琉璃給嚇了一跳。

“璃兒,讓……讓小五子找人去抬一桶冷水來,記得,一定得是冷水,快去!還有,你們千萬別碰我。”

夜月琉璃竭力壓製著自己身體中,一簇簇不停向上竄著的火苗,咬著牙根,聲音中帶著些許迷離,無力的道。

講完話,她將自己的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

賽琉璃將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臂收了回來,有些擔心的轉回頭去望了一眼鳳五,還沒來得及開口。

遠遠的站在門邊兒的鳳五,望著夜月琉璃眼強自睜開的眸中,閃現出那種異樣的色彩,以及她布滿紅暈的臉色,他緊皺著的眉頭上的皺褶再次加深,一句話也不說的,立刻轉身就跑了出去。

半盞茶的時間還不到,鳳五已經緊緊的追在兩個抬著一大桶水的小廝身後,急急的返了回來。

他利落的指揮著那兩個小廝,將水桶安置在了屏風後,三人趕緊退了出去,鳳五向著夜月琉璃床榻的位置深深的望了一眼,將房門關好,雙眸緊閉的守在門外。

靠牆而立的鳳五,緊繃著自己的小身子,靜靜的站在門外,可他顫動著的睫毛卻出賣了他心中的不安。

床榻上的夜月琉璃在感覺迷離中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一把掀起被子,跳到了地上,也顧不得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她來不及穿鞋子,也來不及脫去衣物,一把將自己身上的長袍扯了下來往地上一扔,隻穿著褻衣匆匆的繞過屏風直接跳進了水桶之中。

坐在床榻旁邊的賽琉璃張大著自己那雙晶亮的眸子,驚訝的望著夜月琉璃將起身、下床、脫、衣、入水這一係列的動作,在一瞬間,甚至是在她一眨眼的時間中就給完成了。

她敢打賭,他家夫君的動作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快過的,要她做這些動作,用飛的也會趕不上她家偉大的夫君那麼快的速度的。

賽琉璃聽到了屏風後傳過來嘩啦的水聲,她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揉揉自己瞪得有些酸脹的眼睛,起身將夜月琉璃丟在地上衣扣的地方已經有些破損了的長袍撿了起來。

她剛撿起袍子,那衣袍中便掉出折扇與一個小瓶子來。

賽琉璃撿起地上的扇子與那隻通體雪白的碧玉小瓶子,奇怪的自語道:“這是什麼?”

她望了一眼屏風的方向,咬了咬唇,悄悄的縮著脖子,將那個小瓶子的瓶塞拔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兒立刻就從瓶子中散發了出來,整個屋子都飄散著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味兒。

“好香的味道啊!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賽琉璃將瓶子湊到自己的鼻端深深的嗅了一下,一陣倦意頓時深深的襲上了她的心頭,她隻好又用瓶塞重新封住了瓶子口,將它與折扇、袍子一起放回在床榻旁的小桌子上。

賽琉璃什麼也顧不上了,她隻是一個勁兒的打著哈欠,本能的爬上了床榻,卷起被子,就連自己頭上的發髻也懶得拆,身上的長袍都來不及脫下來,便呼呼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