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直就不在這裏的,以前的話,是沒有人能抓住他的心,那是因為他的心不在任何人的身上。

他的一雙眼中,自然是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可是,自從有一日裏,她不小心看到了他們偉大的宗主抱著一塊小巧的菱花鏡,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出現了一抹眷戀的笑意,她的心頓時沉入了穀底。

他的這種笑容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展示過,他以前的笑意一直都是如沐春風,對任何人都是那般的笑著,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那天的笑容卻多出了許多東西來,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那是一種特別的,對一個人很感興趣的,甚至是,想要得到某個自己喜歡的物什,那種勢在必得的笑意。

自那一刻起,冬雪覺得自己的心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了。

她以為,像宗主那般天下無雙的男子,眼高於頂,一定是沒有人能與他匹配的,也沒有那樣一個人可以入得他的眼的。

她錯了。

那一日,她靜靜的望著姿態慵懶的靠在一張椅子上,雙手如同捧著天下至寶一般的護著那塊小巧的菱花鏡,從窗口散進屋中的日光,如同一層金粉似的灑落在他的身上。

那張令人著迷的俊美的臉龐上,那抹令人心醉的笑容不是對她,也不是對著紫萱姑娘,而是對著那麵曾經被他丟棄在角落裏的菱花鏡。

若是在以前的話,他和藹的對著每一個人,毫不吝嗇的展示著自己暖心的笑顏,那是因為在他的心中沒有住進任何一個人。

那時,自己以為即便是紫萱姑娘沒能入得了他的心,也許,也許自己還是有機會的,雖然把握不是很大,但是,一丁點兒的機會自己總是有的吧?

可如今,自己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用那種溫柔又興味十足的眼光望著鏡中那影影濯濯,一張臉龐上的笑意如同雲開見日般的清爽明朗,又心滿意足。

她的心便徹底的碎了。

今日裏,自己在擺好飯菜,便悄悄的望了裏屋一眼,發現他麵上的顏色蒼白的沒了一分血絲,看起來受傷很重。

還有在他的床榻,從來都不允許任何人擅自碰觸的,後來紫萱姑娘來了之後,強硬的要替他整理床鋪,這才被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了。

今日裏在那上麵竟然躺著一個人,他的坐在床榻旁正好擋去了那人的上半身,自己沒看清她的容貌。

就憑著他麵色蒼白的在那裏調理自己的內傷,自己的直覺告訴自己,那人肯定是與那個鏡子有關的。

否則的話,一般的傷著不可能由他一個堂堂的宗主親自出馬救治的。

自己能在他的身旁一待就是這麼多年,那就是因為自己知道,作為一個下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沒有提出讓自己去照顧那人,自己當然應該是乖巧的順遂他的心意。

是啊!自己隻是他的丫鬟,一個下人而已。

自己永遠都記得自己的身份,他是高高在上的宗主,自己的身份卑微,自己知道就憑自己這樣的身份,無論心中對他是怎樣的戀念,隻能一輩子的仰視他,隻要能守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足以。

冬雪在這轉瞬的時間內想了很多很多,她很想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很好奇就像宗主那般高潔清雅的男子,他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也很想一窺在他曾經都不允許別人觸碰的床榻上,如今又是躺著一個怎樣的人?

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值得他去拚了自己的性命的去救她?

如若有一日,自己也受傷或者是生命垂危了,他會不會也那樣對她?

一絲苦笑在她的唇邊悄悄的綻放,冬雪螓首輕搖的將自己心頭漸起的,騰騰翻滾著的浪潮壓了下去。

“紫萱姑娘好厲害,紫萱姑娘好可憐哦!紫萱姑娘···”

耳旁那個呱噪的小丫頭還在不停的發表著自己的見解,不想自己的額頭上又被身旁的人敲起了一個小包,她的身子輕巧的一蹦,也沒躲得過去,隻是哀怨的盯著她埋怨著。

兩個一高一低的影子慢慢的走遠,他們身後屋中的人將自己的雙眸緩緩的睜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