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昔靈芸有些期待的眼神,他竟然心軟了,他說“我原來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原來人都是一個樣。”
“啊?”昔靈芸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那個帶點詢問的眸子又讓他有了解釋的欲望,夙溪毓說“一件東西你說你非要不可,可是你終究是為了利用它,它的所有不被你接受,你隻要它有用的地方,是不是當它有用的,有價值的地方用完之後,你又將它拋棄?”
夙溪毓帶著狠狠的疑問,眼眸深處竟有淡藍色的哀傷。
昔靈芸指了指那根竹子“你說的東西是指它?”
夙溪毓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昔靈芸跑到竹子旁邊,將竹子的那部分撿起,然後跑回他的身旁。
昔靈芸說“我是很喜歡這根竹子,但是當初我也是因為這部分而喜歡,想要這根竹子的。主要的原因都是因為我是帶著我要找一根洗衣棒的目的來的,所以我才會看中這根竹子的,我本來就是有目的的,來的目的也隻是為了這部分。你說我是狡辯也罷,隻是你要知道人和東西是不一樣的。”
說完,昔靈芸也覺得沒有什麼還可以解釋的,信與不信,理解與不理解剩下的都不是她的事了。她轉身離去,鬧到這個地步,她是不想看到的,可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別人不相信她,她也沒有辦法,別人不喜歡她的作風,她也沒有辦法。
那就是她,真正的她。
夙溪毓眼底有一絲波動,伸手拉住昔靈芸的手臂。他說“東西和人,有時候也會一樣。”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隻是看著那雙有點泛紅的眼眶有些心疼。
昔靈芸輕輕一笑,堅持著自己堅持的“在我眼裏人和東西永遠都不會一樣。”
東西可以被送人,但是人不可以,永遠都不可以。那樣的感覺會很難受,很難受,即使那是迫不得已,也不可以。那種灼心的苦痛,即使是後來有了解釋,一輩子也很難忘記。
昔靈芸笑的有些璀璨,讓夙溪毓有些眩暈而至心痛,笑的漩渦裏為什麼他能看見被埋的很深的悲傷。
夙溪毓漸漸的放開手隻是說了句“以後不要來這竹林了,很危險。”
昔靈芸回過頭去,怔怔的看著夙溪毓想從那個平靜的眸子裏找出些什麼,結果是無結果。那個眸子太平靜了,平靜的讓昔靈芸都不忍打擾,呼吸也要靜止一般。
連為什麼都不好再問出口,昔靈芸低低的說了句“謝謝,我先走了,小舞還在等我。”
轉身離去。
夙溪毓嘴裏卻在低喃“小舞,媚清舞。”那個女子被他們傷得很深吧。
昔靈芸走出不遠後,似乎聽見夙溪毓在說些什麼轉過身詢問“你說什麼?”
夙溪毓不知道昔靈芸會突然轉過身來,滿臉的同情被昔靈芸看見,他來不及掩藏,隻好硬著頭皮問“小舞,她還好嗎?”
“你認識小舞?”昔靈芸不可思議的問道。
夙溪毓一笑算是默認了吧,算是認識吧,那個丫頭很小就跟著他了。
昔靈芸想起那個今天剛認識的女子,麵露哀愁,隨後笑起來說“小舞說她命太好了,以至於她想命差一點。”
這句話過於自嘲,讓昔靈芸記憶的刻骨銘心。要有多大的樂觀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也能想到那個女子承受著多大的苦痛。
夙溪毓先是微微的驚訝,後來想到了什麼,點點頭說“是啊,要是她的命差一點,也許她會快樂一點。”尤其是不要出生在這樣一個家族,不要出生在他們身邊。
昔靈芸雖然雲裏霧裏,但是總覺得他說得有理,附和著點點頭。
“好了,芸兒,不要以後不要來這裏,也不要說看到過我,再見。”夙溪毓揚起嘴角,竟向昔靈芸招了招手說了再見。
昔靈芸的腦子突然嗡嗡作響,夙溪毓竟然對她笑了,還與她道別。不正常,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看見過剛才那個有溫度的笑容。雖然也認識沒多久,見麵不過兩次,但是看到那個笑容實屬不易。
久久回過神之後,昔靈芸才走出了竹林,遠遠的就叫道“小舞我回來了。”還揮舞著手裏的棒子。
小舞好像有些生氣,假裝沒聽見一樣在那裏自顧自的掛著衣服。
昔靈芸趕忙跑到小舞身邊,小心詢問“小舞,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