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乞丐的額頭舒展開來,秦平也覺虛驚一場,不住咂舌道:“原來少爺沒有殺她的意思!您瞧這妞長得水水嫩嫩的,跟根兒大白蔥似的,要是死了多可惜!”林子騰第一次聽說誇人是這種誇法兒,那女子又氣又惱,"啪"一聲甩手給了秦平一巴掌,打得秦平齜牙咧嘴哇哇亂叫。雖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彝蘭女子不敢得罪林子騰,但對秦平可不手軟。
秦平捂著臉不敢還手,哭喪著臉跑到林子騰身旁,百般哀怨道:“少爺,她打我!”
這個慫人!林子騰低低瞟他一眼,冷冷道:“回去找你娘做主兒去!”
“我沒有娘。”秦平憋屈的抽著鼻頭看向林子騰道:“爹,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娘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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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身邊這樣一個隨時隨地欠抽的跟班兒,林子騰向來視他為空氣。
林子騰又對那女子解釋道:“若凶手站在阿興身後,出手重而收尾輕,刀痕應自左向右,側重下偏才是,但是死者的傷口卻與姑娘截然相反。”
秦平雖受委屈,卻十分認真聽兩人的對話,雙眼更是在死者和那彝蘭女子的脖頸間流連忘返,還不住附和道:“不錯不錯!少爺您說的不錯!”餘光掃見那女子厭惡憤恨的目光,急忙矮到林子騰腳下,捂著臉道:“哎呀娘咧!臉疼疼疼!”
林子騰又問:“死者是否是一個時辰前遇害?”
女子拭淚道:“是。我們發現阿興哥時,他身上還未涼透。阿興哥一向為人和善,阿麗亞想不出誰會和他坐仇。”
林子騰說:“這倒奇怪。”
“哪裏奇怪?”阿麗亞睜大眼睛看著他。雖是萍水相逢,她似乎很在意他的話。
“若凶手害怕阿興呼喊求救,自背後割斷他喉嚨的話,那他實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一個時辰前,天還未亮,氣候又冷,集市上哪有行人?”
阿麗亞一怔,似被他的話擾動的心緒不寧,不覺用彝蘭語說了句什麼,待林子騰去問時,卻又一味搖頭,並不回答。
“也許凶手並非慣用左手。也許他亦不是……背後偷襲。也許”林子騰隻有繼續道,“他是位行蹤不定的殺人高手,從天而降,迎麵而上,手起刀落,一刀封喉。冷血而又果決。”
阿麗亞臉色驟變。林子騰分明感覺她心中驟然升出種種思緒,隱含著某種期許,如網似結。隻是這等期許是否契合他的心意,她是否能信任他,依靠他找出凶手,而她能否為己所用,他尚不能確定。
林子騰以退為進,抱拳道:“姑娘遭此不幸,子騰卻癡人夢囈擾姑娘心神不安,實在失禮的緊,在下惶恐惶恐,告辭告辭。”說完抬腳便要走。
小乞丐暗自一笑,這是林子騰欲擒故縱,以退為進的計策。阿麗亞需要林子騰這位聰明人找出凶手,而林子騰何嚐不需要一位精通雙語的心腹,成為他的耳,他的口?
可阿麗亞卻似十分小心,並未追上來。小乞丐想,這其中的原因林子騰是否了然於胸?
小乞丐又暗自思忖道:林子騰呀林子騰,你們大周有句古語:愛人者,人恒愛之;對於信任,豈非一樣?你內心並不信任阿麗亞,她又怎會相信於你,依附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