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嶽見宋玉卿也滿腹疑問的看自己,才繼續道:“大概是二小姐自知身份低下,想借少爺之力飛上枝頭。”
李雙兒既對林子騰有情,又想嫁入宋府,可見其人生當真豐富的很。宋玉卿,林子騰兩人不置可否,隻鄙夷的冷笑一聲。
阿七又重複了一遍:“你怎麼知道呢?”
其實封嶽若說是猜的,誰都挑不出毛病。畢竟像李雙兒這種女人有那樣的想法不足為奇,偏偏封嶽乃是位忠義的老實人,在主子麵前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至於牽扯出一段令人欷歔不已的孽緣。
封嶽沒有絲毫猶豫,突然跪倒在宋玉卿麵前,道:“屬下與婉兒小姐隱有私情,封嶽知而不報,請少爺降罪。”
眾人大驚,沒想到他們苦苦追查的疑凶竟然就在眼前,也許那飛鏢乃封嶽之物,宋玉卿當時其實是認出來的。
宋玉卿歎了一口氣,反而苦澀一笑,道:“卿雖為主,不過姻緣天定,又是你的私事,你自然不用報於我知。你...你隻要...你先起來吧!”他看了眾人一眼,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你隻要不是凶手...這樣的話他怎麼能說出口。封嶽跟從他多年,雖有主仆之分,宋玉卿卻把他當兄弟,眼看他犯下滔天罪行,他怎能不心痛。
封嶽臉上卻沒有過多表情,又拜道:“屬下聽說婉兒遇襲重傷,一直無緣相見,屬下懇求少爺帶我遠遠看上一眼,她若醒來,見我在身邊,一定會高興吧!”
阿七仔細觀察著封嶽,暗自思忖他難道要借機確定李婉兒的生死,還是他非凶手,隻是單純的關心?
若說擔憂,封嶽方才所說隻是李婉兒相見他,而他表情木然,語氣安靜,沒有一絲的感情在裏麵。這很讓人懷疑他是怎樣打動冷若冰霜的李婉兒?
阿七別有深意的看著宋玉卿,他何其聰明,自然明白在眾人麵前,他是包庇不了封嶽的,隻有忍痛推說李婉兒尚在昏迷之中,不便探看,若是蘇醒,他必第一時間帶他去。
封嶽麵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淡淡謝過,看不出對李婉兒的一絲感情。
阿七不免想,也許正是這樣毫無感情的人才會始亂終棄,殺人滅口吧!
阿麗亞湊過來,捅了捅封嶽道:“說說你倆的故事。”末了又補充一句,“當然為了差案,或許你們的故事裏有凶手的蛛絲馬跡。”
林子騰暗自冷笑,因為他知道阿麗亞隻是單純的八卦而已。
封嶽在宋玉卿的默許下,用他那毫無喜怒的音調講述了李婉兒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李定遠的書房門口。那一日日光很足,李婉兒百無聊賴,坐在書房外的小花園看蕊兒撲蝶。過了半刻便也膩了,這便站起整理衣服,準備回閨房。這時,月老刮起一陣怪風,吹動著她衣側的絲帕,順著窗戶,送到了書房。
李婉兒見蕊兒玩的正歡,這便親自去書房去取,順著窗戶看去,正好望見公幹的封嶽。
此時你以為四目相對,一見鍾情,你可就錯了。或是封嶽還了手帕,登時緣起,你又錯了。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李婉兒那方手帕是蜀中上好的絲線所製,薄如蟬翼,輕若流雪,被風長送,飛進書房飄出老遠,正從封嶽眼前飛過。
此時封嶽正回李老爺的話。他雙手抱拳,神色恭謹,眼光有神,正視前方。他當然不是瞎子,自然看到那方純白絲帕從鼻尖前飛過,然而全身卻紋絲不動如木樁一般,隻是流光追隨著那薄帕自上而下,緩緩送至落餘光不及之處,而口中仍娓娓而談。
李婉兒雖然很美,可一向高傲,不甚將人看在眼中,今日看了這光景,卻不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可那封嶽仍舊心無旁騖,專心致誌。
蕊兒也湊了過來,見小姐難得喜笑顏開,探頭一看屋內一男子也算是一表人材,便也起了玩心,對小姐道:“咱們等著他,等會兒他一定給咱們送出來。”
這話若是平時準沒錯。邊城少年公子仰慕李婉兒多矣,苦於李婉兒不給機會,否則她掉跟頭發絲,都得用金線包了,雙手敬上。
可惜他們都不是封嶽。
沒多久,李老爺,封嶽都走出來,兩人做了萬福,卻攔下了封嶽。蕊兒打量了一眼雙手空空的封嶽,很是不滿道:“我們的手帕呢?”
封嶽麵無表情的說:“我沒偷。”
李婉兒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