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沒再說話,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明白他的笑容,那是走到天涯盡頭沒落如晚霞的苦澀笑容,那是被人拋棄到蠻荒之地的苦澀笑容。
她幽幽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大樹地下,眼睛裏蕩漾著不為人察覺的痛,她仰頭看著天空,沒人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好久好久,她冰涼著身子,心如止水,天下癡情女子始終要為著一個‘愛’字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婼柳和素秋走的極近,她幾乎是每日都要到素秋的院子裏來,仿佛是陪素秋解悶似的,一日日的他們的關係也漸漸的極好了,素秋喜歡她的單純與快樂,倒是雪雁,不知為何雪雁不待見婼柳,說她是別有用心,叫素秋好好的防著她,多留個心眼。
素秋隻覺詫異極了,她還從沒見過雪雁如此的討厭過一個人,隻道隻是小丫頭吃醋了。
婼柳約素秋去街上逛逛,素秋本是不喜歡出門的,又不好拒絕了她的一片盛情,便答應了下來,這日,素秋早早的去了婼柳那裏找她,婼柳貼身的丫頭巧兒說她不再,拉著素秋進屋先坐會,素秋覺得不妥這畢竟是婼柳和柳少卿的房間,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巧兒已經拉著素秋坐下,徑直找她家小姐去了。
素秋靜靜的坐著,眼睛不由得打量著這個屋子,這屋子還是以前的擺設,沒有怎麼移動過,眼睛一瞥,她看見梳妝台上擺著許多精致的玉雕物,很是精美,她不由得走過去想要好好的看清楚。
素秋輕輕的將它們一一捏在手中細細欣賞著,隻見這些個玉物種類繁多,應有盡有,卻個個巧奪天工,晶瑩剔透,沒有一個是有瑕疵的,皆是完美無瑕。不由沉迷其中,感慨萬千,婼柳真是個心靈手巧、靈氣逼人的人兒。這該要是多麼靈秀的氣質寧靜的心智才可以刻出如此通透沒有雜質的玉物。
“姐姐,”婼柳叫她,音調都變了,不再是平時的溫婉可人。
隻見婼柳形色慌張的走到梳妝台邊,滿眼驚恐的掃了台麵,最後將目光落在一個掛著一把小鎖的木盒上,見那盒完好無損,她的麵色才緩和了,稍稍舒了一口氣,換上一抹笑意,接過素秋手中正在把玩的一個玉海棠,對著素秋俏皮的說句,“姐姐可別摔壞了妹妹的心血之作,這可是要送人的。”
素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那木盒,心底有些許莫名的情緒在流轉著。
“姐姐,”婼柳甜甜的叫她,拉過她的手軟軟的說,“妹妹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素秋淡淡的點點頭,便隨著婼柳踏出門去,下意識的,她最後又看了一眼那木盒,隻覺那木盒裏正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她深信那裏麵有什麼。
婼柳是個極愛熱鬧又精力充沛的人,她拉著素秋左轉右轉,街上的人原本就是摩肩接踵的多,不一會,素秋便頭昏眼花、腿腳乏力,隻覺有人擦了自己一下,被拉著的手便鬆開了,待自己抬起頭就找不著婼柳他們,找不著方向了,隻得恍恍惚惚的在街上走著,人太多,自己被人群擠來擠去的,隻覺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便徑直走到路邊,走進一個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