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這會兒才來啊。”婼柳貼到她身邊嗔責道,“母親介紹了好些柳家的親眷友人,好些柳兒都不認識,姐姐在旁也好給些指點,別叫妹妹失了禮數才好。”
素秋微微一笑,淡淡看看眾人,這屋裏的人自己何嚐認識幾個,怕是還不及她多。
“素秋,你隨著一起吧!”老夫人開口吩咐說。
素秋本著是頂著柳家大少奶奶的名分自然是失不得禮數,便道了聲好,隨著他們與眾人說話了,斜眼瞅見少卿,一身非常考究、莊重儒雅的純白色長衫馬褂,絲綢質料如流光碎星、璀璨銀河傾斜而下,映著他一張本就俊俏的臉,顯得溫文爾雅、青春韶華。他正陪著一個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說著話,眼角瞥見了素秋,卻是分身不暇又繼續說著話。
“吳統製到。”門口的管家高聲叫道。
“柳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洪亮如鍾的聲音,素秋隨眾人看去,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兩鬢花白的中年男子,一身的便裝卻壓不住軍人粗暴,反倒是他的身後跟著的朱霖,一身的熨帖合身的尼龍黑色西裝,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整個人神采飛揚、清新俊逸。
“小侄祝老夫人‘葳蕤繁祉,延彼遐齡’。”朱霖眼角高深莫測瞟了一眼素秋,又朝她空空的身後看看,一絲失落的表情掠過,繼而,堆著笑拱手對著老夫人說著吉祥話。
“折煞了,大駕光臨,我柳家蓬蓽生輝啊!”老夫人麵容歡喜的回著話。
幾人笑意妍妍,又客套的寒暄開來。
素秋陪著說話一直到中午開席,吃過午飯後,穿過工字廳,轉過一道屏風,便是在戲台裏看大戲了,戲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著,什麼《麻姑拜壽》、《武鬆打虎》等戲碼接連著上演, 眾人坐在台下看戲也甚是入迷。
素秋環視眾人,雪雁不在,朱霖也不在,抬頭時,雨早就停了,惟有天邊雲彩偶卷偶舒、柔弱綺麗,枝頭喜鵲身姿婉轉、瑩瑩可人,低頭見牆角一株不知名植物瘦弱的青藤如羽間紋理細細舒展著,藤如鏈稀疏稀疏、零星閑散的掛著許多小花,那如瑾如玦的小花默默的綻放著。
素秋眼眸一深,思緒一動,麵色隨著那雲、那雀、那花悄然柔和,嘴邊悄然無聲的上揚了,她起身寂寥寥的走開人群,在府裏轉了一圈,便真的在柳家後門的台階上尋見他們了。
隻見雪雁微有愁色的坐在青石台階,手中拿著一隻草編的螞蚱,那玩件詡詡如生、活靈活現,她一派天真可愛,全無拘謹嬌羞之色,朱霖站在她身邊眉開眼笑、輕鬆快活、爽朗俊俏。陽光籠罩在倆人身上,宛如一幅美好的圖。
“你們在這幹什麼?”素秋心中隱隱約約的歡喜,卻故作冷淡,厲聲說著走過去。
“小姐,”雪雁‘噌’的站立著身,一臉的意外,手中拽著的螞蚱草線隨著她的起身的動作左右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