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素秋懶懶的說.
小蝶尖銳的聲調說,“老夫人找您,您隻管跟著奴婢就是了。”
老夫人平日裏不會找她的,肯定是出什麼事了,素秋轉動著眼珠暗暗揣測著,卻沒再尋問,‘咯吱’一聲下了秋千,縷縷頭發、整整衣服說著話跟小蝶走了出去。
身後的秋千搖搖晃晃好幾下才停了下來,沉悶的喑啞聲音如水波化開,一陣陣一圈圈回蕩在院裏。
陽光如彩色流沙盈盈傾瀉在地麵上,這小道上鋪的是大小一致、打磨光滑的月白色鵝卵石,一枚枚石子鑲在地上像是一麵麵小鏡子,正反射著熠熠光彩,顯得生機勃勃,流光飛舞,在這蕭瑟暗淡的秋日裏,竟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跟著小蝶身後,兩人走在這鵝卵石小路上,素秋可以感覺到隔著鞋底石子按摩著腳掌的舒適,隻是此刻卻是活生生的硌得腳疼,完全沒有心情理會。
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圍在池邊,朝著水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眉目恐懼、左顧右盼。
“肯定是大少奶奶幹的,你們沒看見上次她唆使老夫人將小蝶送進牢裏的那個狠毒勁……對人都那麼狠,何況是一隻貓……”一個丫頭張牙舞爪的揣測著、眉飛色舞的說著,四周的人喃喃附和。
素秋聞言頓時覺得有無數的小蟲子朝自己飛來,直直的打在自己臉上,密密麻麻的疼,心中一緊,順勢看去,隻見那碧綠的水麵上浮著一團白白的東西,是什麼?素秋聚神一看,是那隻貓,它死了!
素秋鼻尖一酸,頭一翁,瞬間沒了思考,一步步艱難的走過去,明明剛剛還在和自己玩耍,還是活蹦亂跳的貓兒,一眨眼居然就死了,此時這貓兒身邊周圍正圍繞著許多的錦鯉魚,豔紅如血的錦鯉,慘白如雪的貓兒,紅白相襯,倒像是蔽巷屠夫手中的霍霍宰刀刀刃上的一抹血,直直的刺向素秋的眼睛,一時間心中翻江倒海。
“姐姐,”婼柳嬌花照水的臉布滿了愁緒,看見素秋來到,箭步上前拉著她的手,嘴裏說著,“他們說是你做的,我知道不是你。”
素秋聽了她的話瞬間明白了一切,卻也沒有太大的驚異,因為自打自己得罪了柳家眾人,就早知會有成為眾矢之的一天,隻是……這一天來的比她想得快。她看著婼柳淌著水的眼睛,裏麵隱含著幾分恐懼,怎能不怕,雖然說相信自己,但是自己上次那樣的冷酷無情的對待小蝶,她也在旁邊,肯定也很震驚意外,這次即使說信,應該還是心有不安吧!而然她卻沒有說破,輕輕安慰道,“沒事的,妹妹,本來就不是我做的,不用擔心我。”
“素秋,這次你又有何說辭?”老夫人壓著怒火,走到她更前,盯著她,“這次可是小蝶親眼看見的,是你將這貓兒丟到池裏的,你還有什麼可想狡辯嗎?”
眾人見老夫人發話,如浪高的聲朝退去,空氣凍結了。
‘親眼看見’,素秋深邃的雙眸死死鎖著小蝶,明明是睜著眼冤枉自己!可是她為什麼冤枉自己,剛剛自已經給過她暗示了,她不可能這麼傻,一轉身就來冤枉自己……除非……素秋不由的搖搖頭,一定是……素秋知道答案了,卻反倒不願說了,左右思索著要如何擺脫這困境,又可以保全真正的‘凶手’。掂量著合適的說辭,一時有些為難,老夫人說是小蝶告訴她的,以小蝶現在的身份,她的話根本就不足取信,但是如果這樣說,不是側麵嘲笑母親無知老糊塗,不明事理嗎?何況小蝶經曆了上次被打、差點攆出府的危險,已經在老夫人麵前謹言慎行更勝從前,隻管做事不怎麼說話了,如此岌岌可危的地位卻咬準是自己,一招絕地反擊,是人都會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