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遙的長衫上殘留著陳年酒漬無數,根據下巴上的那幾粒可疑的黑色碎屑推斷,大概此君早上的早點是芝麻餡餅,更讓蘇小莞震驚無語的是,她在此君唯一還算出彩的那雙眼的眼角上,居然赫然發現了老大一粒隔夜堆積的眼屎。
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站在她麵前,教她如何還能相信,他竟是方圓數百裏地勾動無數少女少婦芳心悸動的黃金搶手夫婿哩!
蘇小莞再次歎惋此間女人的審美品味。
其實麵對高遙的突然出現,蘇小莞心中頗有些忐忑不安的,畢竟她和阿菱聊了他那麼多八卦,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於兩人間的對話又聽到了多少。
她哼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問候:“高大當家,好久不見。”
高遙慢慢向人群中走過來。
剛才還咋咋乎乎吵成一鍋粥的眾人,此刻活象是齊齊被人點中了葵花點穴手,以千奇百怪的姿勢表情定格在各自站立的地方,傻傻地望著他們的老大。
阿福的手托著自己掉落的下巴,林嫂的嘴角邊淌下一行未知透明液體,小順媳婦咬著手帕挺著兩個大波癡癡迷迷地站在那裏,渾沒發現噴湧而出的奶水已經浸濕了自己胸前一大片衣襟。
高遙伸出兩根手指,指間拈著一張比解手紙還要揉皺的銀票,微微一笑,無比認真地說道:“我要下注,麻煩各位讓個道。”
於是所有的人瞬間又象全中了葵花解穴手,嘩啦啦地讓開了一條足可供兩輛汽車寬敞並行的道路。
高遙走到蘇小莞身邊,斜眯起一雙清亮邪氣的眼睛望著蘇小莞,嘻嘻笑道:“蘇姑娘這個主意挺不錯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也能參與此等盛事?”
蘇小莞哈哈幹笑了兩聲,瞟向了一旁石化的阿菱,眼神中傳遞著無聲的啞語:“不是讓你低調些滴麼?咋地連終極大BOSS也引了過來?”
阿菱露出了比竇娥還冤的委曲目光。
“我已經夠低調了,誰知道閉關修煉的高老大會突然闖到這裏來啊!!!”
蘇小莞無語望天。
“蘇姑娘,我出二十兩銀子,買你贏!”高遙依舊笑得雲淡風清,一口牙白得象在做烤瓷廣告,“到時候可要請蘇姑娘手下留情。”
皺巴巴的銀票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準確無比地落在了阿菱麵前的桌子上,和那兩枚孤單的銅板擱在一起,愈發見得蘇小莞行情的冷清可憐。
阿菱結結巴巴地問道:“高老大,你真的要買蘇姑娘贏?”其實她真正想問的話大概是:“高老大,你會不會為了這二十兩銀子故意放水?”
“是啊!”高遙將銀票放在石桌上,輕笑:“居然有人敢向我挑戰打馬吊,光憑這份勇氣,就值得我賭這二十兩銀子。”
阿菱終於放下了擔憂的心,而圍觀的眾人也籲出了一口長氣。
可是高老大,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常勝不衰的事,不可一世的東方不敗也有被令狐衝打得跌落懸崖的一天。
感覺到被鄙視的蘇小莞忿了:“高老大請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這二十兩銀子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