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又看往天台上的高空通道,原先他怕得要死的高空通道,想不到輕而易舉的就過來,當時的情況不容許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鼓起勇氣,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母樓是沒有人願意在呆在那裏,如果他不強迫自己過天台那他就得一個人呆在母樓,
好在他過來了,他對他先前的膽怯感到好笑,人就得該逼一逼自己,不強迫自己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潛能。
第二天,天蒙蒙亮,所有人都陸續轉醒,在令人不安的廢棄建築裏,沒有一個人會有睡懶覺的想法,他們都在公交車車骸的平地那集合,因為他們要埋葬杜先生,在其他人轉醒之前張故建議陳銘到母樓那把杜先生那截斷腿撿了回來。
斷腿也是杜先生的一部分,如果不加理會任其腐爛也未免不太人道,他們蓋上土隨便找跟粗樹枝在墳土前插上就當做墓碑。
宋澤呆呆的看著墳土半晌,而後又盯著鬱峰看了半晌,他們兩人認識杜先生的時間最長,宋澤說“我們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鬱峰臉上泛起鬱鬱之色“說些什麼?我能對一截斷腿說些什麼,他叫什麼,他隻說過他有幾家公司,他結婚沒有,有妻子,有孩子?,他的妻兒知道他在這裏死了嗎”
宋澤緘默,眾人沉默。
周凱馨小手裏握著一朵喇叭花,她踏著小步來到墳前,她俯下身子輕輕的把喇叭花放在墳前,沈月萍和周林站在她身後,周凱馨當然不明白人世間的種種,她問周林一句“叔叔會見到爸爸嗎”
叔叔當然指的是杜先生。
沈月萍鼻子一酸望向周林。
周林慘然一笑,但他還是說“會的,他們一定會見麵的”
林雯神色黯然,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哀傷,她眼裏泛起淚光,陳銘牽起她的手,她把頭靠在陳銘的肩膀,陳銘憐惜的輕聲詢問“你怎麼了”
林雯隔了片刻,才輕輕歎了一聲“他太可憐了,一個人不該就這樣死在這”
莉莉似乎被林雯的感傷侵襲,她甚至把感傷放大演變成恐懼,她微微顫抖,孫超華緊緊摟住她“別怕,救援隊就快到了,很快就能回家去”
楊慧媛沒有其他人那樣幸運,沒有人給她關懷,打氣,她隻能獨自站在眾人之間瑟縮,發抖,夏晨走到她身邊與她站在一起,這讓楊慧媛感到十分意外,夏晨對她微微一笑,她們什麼也沒說,但楊慧媛臉上泛起了感激之色。
趙成離她們不遠,看見夏晨的舉動,他會心一笑,夏晨心思細膩總是會主動去關心其他人的情緒,這一點讓趙成即是喜歡又是反感。
張故呂豹站在一起,呂豹用他那發腫的眼睛瞟著眾人的舉止。
鄭德蓄著的大胡子忽然抖動起來,他訕笑不以為然“他可憐,他死了一了百了,你們為什麼不把心思用在活人身上”
是的,人死不能複生,但他們還活著。
他們住在黎山康複院的左邊,他們在中間的母樓上發現鬱峰他們,而康複院右邊他們還沒有機會去搜索,偌大的康複院如果沒有通訊設備這未免說不過去,如果沒有通訊設備在深山裏的康複院是如何與外界聯係。
陳銘踏步走近鬱峰,他說“你有時間嗎,我想讓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