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用帳篷裏,二層床頭物品櫃上有個鬧鍾,鬧鍾指針在“塔塔塔”轉動,許醫生目光似在發愁,許醫生呆呆坐在床旁椅上,發愁的目光似在呢喃,也許是他在算著來到這裏的日子,許醫生斜視在病床上躺著的鄭德,在鄭德慘叫聲後,他已被人抬到醫用帳篷裏。
許醫生暗歎著時間又過去了,對於普通人而言時間流逝並不需要去關注上心,而對許醫生來說卻是異常重要沉重,許醫生每天皆在細數日子也可以說是等待,因為他在等待著能逃離這裏的那一天,阿美手托醫用托盤從帳篷外進來,阿美瞥著鄭德似乎並不開心,因為鄭德已在他父親臉頰上留下傷痕。
病床上的床單皺紋忽動一下,許醫生立即收起發愁目光“你醒了”
鄭德迷糊中支吾回答“嗯”鄭德受傷的掌心此時已被許醫生包紮“是你給我包紮的?你不怕他們。。”
許醫生觀視鄭德臉色應聲“他們已經答應給你包紮,你的起色看起很差,你得要多休息”
“是呀,多休息”鄭德毫無情緒直述一句,而後用枕頭頂背靠在床頭反問“你能在這樣的地方安心睡著?”
許醫生瞧著鄭德,此時居然露出試探之色,他問“你和你們的人沒有什麼問題吧?”
鄭德回視許醫生,他能看出許醫生對這個問題相當認真,鄭德幹笑“沒事,隻是意見不合”
許醫生對著進來帳篷後就在整理藥品的阿美說“阿美,你把退燒藥給我拿過來”
“哎”阿美不太情願的應著拿來退燒藥。
退燒藥丸放在一個塑料杯子裏,鄭德從阿美手中接過塑料杯子,鄭德打量阿美,阿美被鄭德赤裸的目光直視,阿美並不回應鄭德目光,她隻是羞羞低頭轉身而去。
許醫生並沒有看見鄭德和阿美之間的“交流”因為他在幫鄭德倒杯水,許醫生捧著杯水遞向鄭德,鄭德一隻手受傷,他不能同時接過水和塑料杯子,鄭德把藥丸往嘴裏丟去才接過水灌下喉嚨。
許醫生見他吃下退燒藥在說“你現在有些發燒,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對任何一個像你這樣遭受這類創傷的患者來說都是正常反應,除了發燒和手之外,你還感到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嗎?”
鄭德對許醫生搖頭。
許醫生似在逗趣或許是語帶雙管他說“你還會揍我嗎?”
鄭德尷尬一笑“我不知道,起碼現在不會”
許醫生也是一笑“你說的倒也是實話,誰知道明天的事情”
鄭德一瞄門邊布條才放低聲線輕問“你是誰?為什麼要幫助我們?那個喜歡穿著木鞋蹬蹬蹬的人又是誰?我看你和他們格格不入,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是個要命的問題,鄭德突如其來這麼明目張膽一問,頓時把許醫生的心髒驚得怦怦大跳,許醫生驚覺自己失態,為了掩飾他幹咳一聲,他對他身後的阿美說“阿美呀,我看這裏的繃帶不足你先去拿些過來,免得要用的時候手忙腳亂”
阿美心知她父親是在支開她,她“嗯”了一聲,走出帳篷。
阿美走後,許醫生遲疑片刻似乎在思慮該不該和鄭德坦白,但許醫生還是決定坦白,許醫生歎息對鄭德開口“他的真實姓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他喜歡別人叫他“族長”每次稱呼他為族長我都會舌頭打結,這樣的字根本就不能用來當作稱謂”
“我來了快一年我女兒也是,一年前我和我女兒來到這裏徒步旅行,遇見他們之後我就當起了他們的醫生,雖說我是被囚禁在這裏,但我行動很自由,隻要我乖乖聽話我和我女兒就不會受到傷害,我來到這裏之後族長就一直讓我看細胞生物學的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在這樣的地方,有書看總比沒有強”
“你也看見了他們這個小團體,不,準確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小軍隊,這裏並不是他們唯一的營地,他們有許多個營地,他們會不時的進行移動,這裏是他們新建的警戒站,他們和我說過是為了保護這座山和他們的人,但那些救援隊”
許醫生一說到救援隊,身子就顫抖驚栗“我親眼見過他們對那些救援隊的隊員做過什麼,他們對那些救援隊所做的,已經不能稱呼為“人類”行為,這些人的來曆相當複雜,也不知道是從那個窮街陋巷裏找來的,有些人是自願跟著他來的,大多數的人是罪犯,我猜是那些罪犯在外邊犯了事,跑到這裏來就被族長招募”
“我隻是個醫生並不是個英雄,為了我女兒的安全,我隻能醫治這些讓我厭惡的人,族長作風強硬,他能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情,無論遇見任何事情他能當機立斷,能迅速為了他們利益出頭,我來了一年,我親眼見過他做出許多,超越人心裏承受範疇之外的事情”
“很多人對族長的作法都心知肚明,他招募的那些人有大多數人和他是“臭味相投”但也有小部分人選擇沉默,你們是我這一年來見過被他們逮住還能活這麼久的人,我不想我女兒在這樣“病態”的地方生活下去,我也聽說你們人數並不少,也見過你們被沒收的槍支,我想你們那些人還有槍的話,也許你可以讓我加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