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兩口之後,紅雨又吩咐道:“我想見見那個奇人,一會你去找赤黎管家知會一聲兒吧。”
因為明日就要分別了,所以整個晚上紅雨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直到天都發亮了才隱隱地睡了一會兒。清晨起來的時候雖然頭疼的有些厲害了,還是強打著精神叫魚兒給她梳妝。
因為今日是要送章台離開的日子,所以魚兒並沒有選擇為她戴繁複精致的頭飾,而紅雨也沒有說要戴那日章台贈她的金絲八寶攢珠發簪,所以就在飾盒中細細挑選了一支點翠銀雀戲珠的步搖簪在頭上,讓粉白色的流蘇垂下來,綰了一個懶散的流雲髻,不畫濃妝,隻淡淡地鋪了一層脂粉,然後擇了一件淺橘色繡碧桃雙棲蝶的蘇緞褙子,叫紅雨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說是覺得有些單調,於是又搭了一條青碧色的紗巾,將昨日收好的花冠取了出來,才動身前往前院。
“魚兒,一會兒你趁他們不備的時候,就將花冠放到馬車裏去。”紅雨叮囑道,“其他事情你就不必再管了。”
魚兒應了一聲,拿著桃花冠退了下去。
“紅雨。”章台已在前院等她許久,看見她過來,趕忙迎上去,又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眼圈下更是一團烏青,便知道她昨夜沒有睡好,心疼道,“昨晚沒睡好嗎?”
見他緊張自己,紅雨微笑著拉過他的手:“隻是有些夢魘罷了,不礙事。”
章台見她不願多言,便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拉著她的手,道“馬上就要離開了,我還有一樣東西沒有給你。”
“是什麼?”紅雨拉著他手不想鬆開,問道。
“閉上眼睛。”章台見她的神色與嬌憨,忍不住地覺得可愛,所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見她“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章台才從懷裏拿出一對鐲子戴在紅雨的手上。
紅雨睜開眼睛,看著鐲子奇怪地眨眨眼。眼見這對鐲子,右手上的鐲子是用血玉雕刻成的桃花環,從遠處看去,隻覺得是春日裏綻放的桃花花枝被綰在手上,精致難言。另外一隻則是被雕成柳條的極品翡翠,相同的兩個造型被綰在一雙白皙的手上,顯得別致難言。況且這一對玉環的玉質都是極好,頗為通透瑩潤。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章台緊緊攥著紅雨的手,認真說道,“我此生,隻願與你一人成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紅雨的心底晃過這樣一句詩句。
耀眼的陽光與麵前的情郎,一時間灼傷了紅雨的雙眼。
“姑爺,我們要啟程了。”小廝的聲音打斷了紅雨的思緒,紅雨下意識地抓住章台的袖口。章台回頭看她時,她便發現了自己的失神,弱弱地將手鬆開,美目含淚道,“我等你回來。”
章台心下一軟,險些說自己不去了,重重的握了一下紅雨的手說道:“你放心。”
“要照顧好自己。”紅雨看著他轉身登上馬車又緩緩離去,撫摸著腕上的雙跳脫,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