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雨處斬的那日,芸機、陌溪、赤黎,還有那個一直想見到紅雨一麵的那個替她打理桃園的清啞都去了斷頭台。
大家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夾雜在圍觀的百姓之中,隻等著芸機的一聲令下開始動手。
可是,那假道士登場的時候,芸機沒動。
斷頭酒送上的時候,芸機依舊沒動。
等到劊子手舉刀的時候,芸機才的眼底才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冷芒。
霎時間,以紅雨為中心的東南西北四角上金光乍現,以四方而起的光芒快速地包裹住了整個內圈。
四個人紛紛緩緩升起,就連在中心佇立的紅雨與身後的魚兒也不約而同的一起升起佇立於天空。
紅雨頭上花冠的花瓣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色的光芒,雖然經曆了方才的狼狽不堪,可是現在依舊傲立於天空。
方才折辱紅雨的假道士還妄想一爭,被正處於他那個方位的惱怒的陌溪一巴掌不知揮到了何處
“紅雨聽令。”芸機雙手一抖,一卷金光便在其中慢慢張開,聲音無喜無怒,隻靜靜地宣判道,“桃花仙人薑紅雨,曾因違拗天命發落人間輪回三世,如今三世已過,遂令桃花仙人再次前往冥界轉生,入一道輪回,來世可直為仙人。
紅雨侍婢魚兒,原為桃花仙人近侍,一連三世照料仙人有功,可於今日回歸蓬萊。”
聽到芸機這樣的宣判,剩下的四人皆是一愣,清啞和赤黎是最先了然芸機另外一層意思的,都默默地看向對麵陌溪的方向。
而陌溪則是完全愣住了,無法理解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能靜靜地看著紅雨和自己一樣愕然地接過芸機手中的金卷。
芸機待她接過,轉身俯視著跪拜在地上的百姓說道:“江南,薑家!無罪!薑家人均由蓬萊仙人救出。”
這話雖是對著百姓,可是芸機的眼睛死死的鎖在了那秦檜和章台身上,隻見那昨日還意氣風發的老人現在卻不得不礙於天威跪地而拜,芸機的心底難得泛起一種快意。
估計自此一事,這秦檜被除去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至於他身邊的章台,他若是聽了紅雨的話,倒還是會有一絲活路的。但是,這也注定了將會是他最後一世了。桃花仙人已重新位列仙班,當重生完成之日,也就是章台魂飛魄散的日子。這一切,都不會太遠了。
注定好的命運啊。芸機的眼底劃過了一道釋然的光芒,是永遠,永遠無法以人力或者是神力可以扭轉的。
命運之中,從不會有神仙可以高高在上。在這裏的這幾個仙人都是如此,縱然外表光鮮豔麗,可是,依舊無法改變他們也曾被命運嘲弄的事實。
“那麼。我送你去輪回吧。”芸機轉身對紅雨笑道,“你的來世,再不必受這樣的苦楚了。”
語畢,芸機的身周白光大現,周圍的風景在緩緩地扭曲逆轉,兩人再次回到了充斥著迷霧沼澤的森林。
“嗬!為你第三次來這裏了。”芸機牽著紅雨的手,靜靜在這迷霧之中走著。她的心情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平靜過了。
“可是我隻記得兩次。”紅雨麵無表情地答道。
“嗯…第一次是你出生,你娘難產大出血。”芸機告訴她,“紹興初年的事了。那個時候,我來這裏拉過你一次。”
“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在等著了嗎?”紅雨忍不住諷刺道,“明明知道一切還是看著我飛蛾撲火,你還真是敬業啊。芸機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