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下了婚期之後,芸機和析月也就不便在婚前見麵了,原本說是既是嫁做從一品王妃,便就無需洞房合巹之禮,但可能是析月固執的很了,白夜那邊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也隻得默許了他的心思。
就連翰澤也特意要求了析月必須以八抬鳳凰紅轎來迎娶芸機過門,析月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便答允下了。
為了這個白夜好些日子心裏都不太痛快,然而此時的芸機卻絲毫都不知情,完全處於準備婚期的忙亂之中。整日裏繡著喜服上的花樣兒,又是因為總是看不中意析月那邊送來的鳳冠,所以總是被叫著去繼續挑揀。終於等到一切選定好了閑了下來,已經是出嫁前夕了。
芸機此時才想起來,師父為著忙碌醫館的事情,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心下不禁湧起一層層的失落感,想到明天就要嫁人再也不能留在師父身邊時,心中的失落更加濃鬱起來。
“想什麼呢?這樣難過。”陌溪打門口兒走來,看見芸機坐在秋千上發呆,神色還有些蒼白,便問道。
“沒什麼。”芸機抬頭看見是他,便搖頭道,“隻是就要這樣嫁人了,心裏總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悶悶的不痛快。”
“是因為翰澤吧。”陌溪肯定地說道。
“我不知道。”芸機老老實實答道,“我從前隻覺得,師父就是我的師父,以為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和師父分開,可是我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容易就把我嫁出去了。我…心裏很難受。”
“不必難受了。”陌溪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明天就要當新娘子了,一定要高高興興地出嫁,不然會不吉利的哦!而且我們小芸兒嫁的夫君也是很尊貴的,是門好親事啊。”
“好親事嗎?”芸機的眼中流轉著迷茫,“我總覺得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情是沒有結果的。不過,沒有結果也就罷了,隻要不是悲劇就好。”芸機低頭,臉上是一種莫測的安靜與失落。
“嗬。”陌溪一笑,“我們家小芸兒也會說門當戶對了嗎?”
“難道不是嗎?門第不同,接觸的人便不同,學到的東西也不同,知曉的規矩也不一樣,對某些事物的觀點也是不等的,這樣的感情會有什麼好結果嗎?那首歌兒也隻不過…”芸機微微一頓,“是一時莫名的衝動罷了。嗬,山有木兮木有枝…嗎?”
“哈,你若對他真是無意,又怎會有這一首歌兒呢?”陌溪笑道,“小芸兒看別人那樣清楚,怎就到了自己這裏糊塗了呢?”
“終究是當局者迷。”芸機笑笑,起身走向屋子,說道,“好啦,我也就是說說,你也就一聽,何況現在反悔也早就來不及了。”
“好好生活下去吧。女孩子終究是要出嫁的。”陌溪也笑笑走進屋內。卻不得不對芸機的未來生起了一抹淡淡的擔憂。
在喜娘的幫助下試過了嫁衣,試過了妝容。芸機疲倦地躺在榻上,卻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輾轉反側了一夜,終於在清晨快要到來的時候小憩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