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杏花寶玉(1 / 2)

見到翰澤的那一刹那,芸機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激動到熱淚盈眶。隻是靜靜的坐著,臉上連一絲要笑出來的感覺都沒有。

“徒兒,見到為師就不激動嗎?”翰澤的聲音依舊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和深沉,那張清秀俊朗的臉帶著淡淡的微笑,漸漸把記憶中模糊的臉龐重新填補清晰,芸機卻突然覺得那笑容之中多了些許不同於以往的寂寞與悲傷。心裏也跟著泛起了些許酸楚,師父那樣通透豁達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受傷嗎?

“師父,這一相見,隔了好久啊。”芸機笑吟吟地像從前那樣,替他泡了一盞茶,端到翰澤麵前,“久到芸兒都快不認識師父了。”

翰澤的笑容微微一滯,心中忍不住地起了對她的憐惜之情,那種想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的想法很快就被他壓製下去了:不,還不到時候。翰澤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你竟這麼快就有了身孕。”翰澤看向她的腹部,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而心裏的苦澀也越發深厚,他曾經精心照顧撫養的玉人兒,就這樣給其他的男子生兒育女了,翰澤的心裏很不爽滋味。

“是啊。”芸機溫柔地看著自己的腹部,輕輕撫摸著,“兩個月了。”

“兩個月了啊。”翰澤正想端起茶盞飲茶,卻被那描金器具上一點一點勾勒的精細花紋引去了視線,有些突兀地說道,“你變了。”

“嗯?”芸機猛然一驚,麵上卻是習慣了一般的不動聲色。

“我的小芸兒從前是那般的歡喜。可是你不快樂。”翰澤輕輕撫摸著茶盞的金邊,絲毫沒有被熱水燙到的覺悟,他有些傷感的說道,“你住的地方真的是很華美,用得器具,穿的衣服也配得上的現在的身份。可是你再也不會為了一朵花的盛開歡笑了。”

你再也不會因為一朵花兒的盛開歡笑了。芸機的心底微微一軟,抬頭看向窗外,院落裏是析月命人移植來的紅梅。鮮豔的紅色仿佛像是燃燒的火焰一般,散發出令人瞠目的美感。

芸機突然想起來,從前在彙清鎮的時候,她曾將山上的一株花苞移到了自家的院子裏,翰澤隻看了一眼便說那花兒養不活。可是隔了兩周之後,那花兒竟也盛開了,散發著與眾不同的芳香。猶記得那天,芸機歡喜地要命,隻差沒有抱著翰澤一口親上去了。而那天的翰澤,也是帶著歡喜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即使那朵花兒不到三天就永遠地枯萎了,為此她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可是現在,看著滿院如火燒雲的紅梅,芸機卻再也找不回從前那種純粹與單一的感覺了,或許是這一年來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京城玩意兒,看慣了各處綺麗優美的風景,她已經覺得一朵花的盛開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再被期盼的了。

卻除了陌溪誰都不知,那朵野花盛開的前一天,蓬萊的青帝翰澤在雨中照料了它足足一個夜晚。

“是師父錯了嗎?”翰澤似乎是問芸機,可又似乎是在問自己,“是不是師父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嫁給他,讓你留在彙清鎮,等一個自己特別喜歡的人來了你再出嫁,這樣你是不是會更快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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