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其虛其邪?既亟隻且!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隻且!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婉轉的歌聲在夜空中飄蕩著,芸機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卻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這首歌兒,珠兒唱的不對。
北風是如此的寒冷,雨雪在漫天飛揚著。你說你喜歡我,拉著我的手一起同行。可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者隻是一場漫不經心的做戲?……這首歌,珠兒唱的雖好,可卻少了一種本該刻在靈魂深處的憂傷,少了這種情感,歌聲再美,都隻不過是在賣弄技巧而已。
芸機進了院子,向胡亥點了點頭便無視了已久沉醉在歌唱中的珠兒,徑自走到了廚房準備了幾樣小菜,將從蓬萊帶下的雪娘取出了一壺,並未放在火上溫,卻是提溜著繩子放進冰窖中存了半個時辰。
總共約莫著過了一個時辰,芸機才叫了胡亥進來,將小桌子和凳子搬到了院子裏,又將吃食也都呈了上去。芸機和珠兒坐在一起,胡亥便坐在了珠兒的對麵,兩人偶爾也會相視一笑,顯得默契十足。
胡亥或許也是難得有這樣的體會,便也同意趙高和他們一同用膳,害的趙高戰戰兢兢,差點將手中的酒盞打碎了。
“看見這酒盞我便也說說咱們今兒喝的這樣酒。”芸機拎出了一個白玉小酒壺,透過半透明的酒壺可以看見它裏麵搖晃的液體,芸機給每個人都到了一杯,舉起杯子笑著說道,“這酒的名字叫做‘雪娘’是用落在春日裏杏花花苞上的雪水做成的,雖不是什麼名貴的材料,卻發酵了整整一百五十年的時間,才得了二十五壺這樣的佳釀,這其中又有十五壺被送到了蓬萊青帝之處,今日你們難得一見,也算是有緣分。隻是這酒水極度剛烈,凡人之軀隻要喝上三杯便可以足足昏睡一月,所以胡公子和隨侍可萬萬不要多喝。”
那酒還未從壺裏倒出來的時候,眾人便已經問道了清新的杏花花苞的味道,在酒水倒入杯中的那一刹那,一顆杏花兒的花苞便從杯底緩緩地浮了上來,然後再以一種優雅的姿態盛開,開至極致之後便輕輕地散開在了酒盞之中,酒盞握在手中生冷,而那香氣之中卻又多了許許多多的苦澀氣息。
“這酒喝進嘴裏時,剛開始便是清甜無比的,然後會慢慢地變得香濃,甘醇,最後卻像是杏花所結出的果實一般,充斥著苦味與酸澀的氣息。”芸機說罷,將袖子放在麵前輕輕一遮掩,抿了一口。
眾人見狀,便也各自抿了一口。
“真是好酒!”胡亥是始皇帝的小公子,自小是被始皇帝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主兒,見慣了人間的各種美景,吃慣了人間的各種美食,更是喝慣了人間的各種佳釀,可是今日的一杯‘雪娘’下肚,卻一下子覺得自己從前喝過的那些美酒竟然如清水一般淡然無味了,“芸機姑娘不愧是從天上來的,釀出的酒也是如此珍貴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