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啊。”芸機微微一笑道,“你也是知道公子性格的,怎會難為我們這些下人呢?我在那裏也就是隨意地侍弄侍弄花草,別的也沒有什麼大事,公子喜歡花枝自然生長的樣子,我也隻需將枯葉剪下來就好了,並不算是很重的工作。”
“如此…那你今日回來是為了……?”老木猶疑了一下問道。
“這不是閑下來了嗎?我還想找周若聊會子姑娘家的體己話兒,可能勞煩監工通融一會兒了。”芸機笑笑,將手中的荷包悄沒聲地塞到了老木的手裏,“估摸兩個時辰吧,不會太久的。”
“哎——這是自然的。”老木掂量了掂量荷包的重量,臉上就像開了一朵花兒一樣,“芸機姑娘若是想找人,大可不必那麼麻煩的。姑娘且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吧周若姑娘叫出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周若便也笑吟吟地走了出來,芸機晃了晃手中從禪青那裏偷偷取來的出宮令牌,說道,“走,咱們去外麵轉轉,好不容易才借到令牌呢。”
甘羅沒有力量去拉住想要離開這裏的芸機,隻能悻悻而歸。
“公子。”甘羅看著一夕之間頹廢了許多的扶蘇,心底翻湧起了許多莫名的情愫,他雖然自小聰慧過人,又稱為了這天下最年輕的宰相,可是他也隻是一個少年郎,不可能有著同那些經曆了多年勾心鬥角的老臣有一顆堅硬的內心,何況他和扶蘇一同生活了這樣久,“臣無能,不能讓芸機姑娘嫁與公子為夫人。”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扶蘇強笑兩聲,問禪竹道:“行禮可都打理妥當了?還有無問題?”
“回公子的話,都已經打點妥當了。按照陛下的旨意,公子後日清晨就要起身了。”禪竹的主人雖然失勢,可這依舊不影響禪竹的忠誠,他亦是自小服侍扶蘇的人,十幾年的陪伴早已生出真情,隻見禪竹‘噗通’一聲跪在了扶蘇麵前,“懇請公子離開時帶上小的。”
“人人都道我已失勢,唯獨你還肯這樣真心待我。”扶蘇勉強地笑笑,起身親手扶起禪竹,應道,“既然如此,你這兩日便也抓緊時間收拾收拾,隨我一起去吧。”
“謝公子。”禪竹微微躬身,滿意地站回了扶蘇的身後。
“公子,胡亥公子來訪了。”禪青走進來,低著頭通報一聲,還未等到扶蘇回答便又退了出去。扶蘇心頭微微苦澀,這就是他失勢之後的樣子嗎?平時這些人曲意奉承著自己,可是現在呢?隻怕是連應付一下都懶得了吧?隻是胡亥此時的來訪卻讓扶蘇微微激動,難道他的這位幼弟就不害怕因此受到父皇的責罵嗎?
看著身著玄色刺金繡花的幼弟胡亥一步步走進來,扶蘇忍不住喚道:“亥弟怎麼來了?也不怕父親的責罰嗎?”
“弟弟是來送兄長一程的。”胡亥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微微躬身向胡亥行了一禮,“自今日一別,兄長可要照顧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