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想做什麼心係天下的神仙,也不想做什麼被束縛於蓬萊的,看似尊貴無比的杏花仙人,她隻想體會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普普通通的一生。
靜溺的小院兒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所包裹著。整個身體都被黑氣翻湧著包裹的芸機靜靜地躺在榻上,她的身邊是一個散著頭發的黑衣男子。一股氣流在空氣中有序的流動著,黑紗衣的衣擺輕輕晃動。
“魔主怎的突然來搶我們蓬萊的人了?”陌溪笑吟吟地看著麵前一襲黑衣的男子,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有著他人難以理解的一種痛楚與淒冷,用一種近乎與平淡的口氣陳述道,“她叫芸機,是翰澤唯一的徒弟。”
黑衣男子微微一滯,繼而笑道:“竟是這樣?”說罷轉身,細細端詳著靜靜躺在那裏的芸機,不看也罷,細看之下可真是個美人兒,“他還真是有把自己親近的人逼入魔障的本事呢,你說是吧?”
“…”陌溪一下無言,靜默了許久說道,“我這些年來,從來不敢參與任何蓬萊的事,隻做了個普普通通的雨師打發日子。而你…我們也從未提起過,好像…好像這些年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似得。若不是這次她入了魔障,我們恐怕真就此生不會再相見了。”
“是啊,他就是那麼絕情的人,我早就知道的。”魔主的臉上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我也早就體會過了。”說著一伸手揮去了芸機身上的黑氣,竟一絲也不曾殘留,“這次便當做是你的人情吧,下次她若再墜入魔障,我可就真的不會再留人了。”
說罷一個閃身便離去了,四周的結界也隨之消散。陌溪有些怔忪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芸機此時此刻這一關是過了的。魔主吸走了她的怨念,保她一時不會墜入魔障,可是以後呢?她的心結難解,始終是入魔的一大隱患。
這樣想著,瞬間施法使芸機的魂魄被封印起來,連一絲意識都不保留地沉睡下去,然後才將她帶回蓬萊翰澤那裏。
翰澤早已在那等著了,見到芸機的一刹那,翰澤亦是怔忪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遇見他了?”這話問的是魔主,陌溪自然是知道的,便點了點頭,說道:“他知道她是你的徒弟,替她驅散了怨念,隻是芸機心結未解,我不敢解除魂魄的封印。”
“嗯。”下一秒的翰澤,仿佛自己從未問過什麼,也從未聽到陌溪說過什麼,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人間那邊…”陌溪猶猶豫豫地問道。
“早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隨他們去吧。”翰澤歎了口氣,“秦王朝覆滅之日,就是水仙花神蘇醒之時,到那天你便下去,引領她來到蓬萊就好。人世間的任何事情,都是陰差陽錯。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