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庫房門口,沈林和兩個忠心耿耿的庫房守衛打了聲招呼就和那群家丁一起進去了。留下兩個滿臉苦笑的守衛。以前沈開老爺子在的時候,這個敗家子沈林一有機會也會混著進庫房看看,沒錢了還會順走幾張金葉子,兩錠銀元寶什麼的。以至於隻要沈林大少爺進過了庫房,一些財貨和賬目總是對不上。
鬧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在庫房裏順了個玉佩,又拿到別家當鋪當了幾百兩銀子,胡花了好幾天才花完。沒想到不知怎麼被沈開老爺子知道了,一頓飽揍。以後就再也不敢到庫房裏亂來了,而且每次進出庫房都會被兩個守衛嚴格搜身。“現在老爺都沒了,但願大少爺別鬧得太過火啊。”守衛心中暗暗道。
沈林踏著輕快的步伐進入了庫房,鑒賞寶貝嘛,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尤其是這寶貝還是自己家的。
在庫房的最外間,陳設很簡單,左邊靠牆壁豎立著一副空空的貨架,右邊則是一個大方桌,後麵坐著一位賬房先生孔達,專門負責記錄貨物出入庫的情況,這些夥計隻要將準備入庫的貨物在賬房先生那登記好,放到左邊的貨架上就可以了,然後會有專人來將貨物搬進庫房裏麵存放好。
賬房先生孔達看見大少爺進來微微有點頭疼,但也不敢多說什麼,看不出什麼臉色般地硬著頭皮和大少爺打了個招呼:“大少爺,您怎麼有空來了,身體可還安好?”
“孔先生在啊,我就是沒事瞎轉轉,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沈林表情平靜地淡然道,“那個,吳大夥計,別耽擱時間了,這就開始吧。”
“好嘞!”吳大夥計殷勤地回答著,而後對著一幫夥計大聲道:“大家夥手腳麻利點。別把寶貝弄壞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隨後,吳大夥計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木盒子,從中取出一件約莫一尺餘高的青花瓷瓶,
同時口中還唱念道:“前朝官窯青花瓷瓶一件,白銀68兩收。”平白的話語楞是被吳大夥計念得抑揚頓挫、餘音了了。“孔先生您給掌掌眼。”吳大夥計順手將青花瓷瓶放到賬房孔先生麵前。
孔達眯著眼,對著瓷瓶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對著吳大夥計說道:“嗯,還不錯,放到旁邊架子上吧。”
吳大夥計又瞟了一眼沈林,隻見沈大少爺對著他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顯然是對這個瓶子不感興趣,也不滿意。
吳大夥計,對著幾箱貨物翻了翻,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取出一件綠色衣裙,高聲念道:“翠羽流雲真絲裙,白銀127兩收。”遞給孔先生之後,對著沈大少咧了咧嘴,同時做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沈林表情似乎沒變,淡淡問道:“哪來的?”
吳大夥計心中高呼道:“就知道你會感興趣!”同時也越發殷勤的向著沈林介紹道:“這是新宏街馬府的馬二少爺拿到當鋪的,前年他給繡春樓的花魁許妙兒贖身回家時,許大家穿的就是這件紗裙。”
“嗯,不錯。”沈林繼續淡淡地回了一句,努力表現得像從前一樣。
吳大夥計見沈林沒有多說什麼,又從木箱中找出一件木盒,打開之後,一件血紅色的玉質扳指狀玉玦出現在沈林眼前,沈林看著這件血紅色玉玦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憑著兩世為人的鎮定功夫強壓下自己心中的震驚,努力表現得更加自然。
聽完吳大夥計高聲念道:“血玉扳指一件,白銀160兩收。”之後,沈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自然平和道:“吳有財,這玩意又是從哪裏來的?”
吳有財趕緊殷勤解說道:“這件血玉扳指是大朝奉劉光師傅掌眼收的,劉師傅他老人家也認不出這件扳指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不過他說這扳指造型古樸大氣,紋理玄奧古拙,應該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於是他老人家就做主收下了。”
“嗯,來路正不正?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大少爺盡管放心,帶著這個扳指到當鋪的是城西外阮家莊的阮老二,劉師傅說他身上土腥味很重。”吳有財湊過來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估計是吃死人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