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話題大多在孩子身上,葉羽白平常看起來粗心大意的,可對孩子方麵,她難得表現出細心入微的一麵,把孩子從小到大的資料全留在身邊,一一剪好貼在專有的寶寶記錄本上。這天下午,祖叔孫三人坐在客廳裏,暢快的聊了一下午,直至晚飯過後接近深夜,上官爺爺才跟二叔一起告辭。本來葉羽白打算安排他們在別墅住一晚,可二人相當堅決離開,葉羽白沒能阻止,隻好將他們送到別墅外,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乘車離開。
“爸爸,您不是本打算讓她生下孩子就離開的麼,怎麼到人跟前了,反倒一個字沒提?”上官二叔看著後視鏡裏葉羽白逐漸變小的身影,嘴角噙著笑問道。
上官爺爺閉上如鷹般銳利的瞳目,身子向後靠在真皮靠背上,神情不悲不喜。“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她已經察覺出我們的意思,一句話都沒說,像是默許了。麟的眼光真好,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成全了他們,免得將來落埋怨!”
“可是爸爸,您不是說她家身份態度嗎?怎麼見過人一次,轉變這麼大?該不會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接受這孩子的吧?”上官二叔緊蹙雙眉,麵上忽喜忽悲,心思轉變極快。“爸爸,您該知道有些人最會做戲,麟之前那個女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要不是那丫頭沉不住氣去找您,指不定我們跟麟得被騙到什麼時候,這丫頭看著成熟穩重得多,說不定心機也更深沉,更懂得偽裝!”
上官爺爺搖搖頭,拍拍二子的頭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行啦,別在我這兒套話,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收回。既然葉家這小丫頭能入我的眼,我就答應他倆的婚事,別在這兒拐彎兒抹角的幫麟說話,套句葉小丫頭的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上官二叔邊揉著頭,邊嘿嘿傻笑,完全沒有平常對待工作的嚴謹鐵麵,在上官爺爺麵前,他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簡單純白。“這不怕您插手人倆孩子的關係嘛!麟要知道這局是我們設的,準跟我們鬧陣子變扭,要是再知道您摻和丫頭的事兒,還不得動真格的跟我們比劃呀?麟小子這兩年變化可大了,以前我還能設計設計他,現在我費多大勁也不一定讓他走進套裏,要他真拿出實力跟我們鬥,還不得兩敗俱傷,損傷上官家根底?多不劃算,您說是吧?”
上官爺爺斜睨上官二叔一眼,閉目養神,表情悠悠在在。“主意是你出的,人員是你安排的,連細節計劃都是你一手操辦的,跟我有沒多大關係吧?要說怪,估計麟隻會怪你一個人,怪不到我頭上!”
“別呀別呀爸,您知道我現在最怕麟,您可不能過河拆橋把我給出賣了呀?再說了,這麼大的動靜要沒您同意,我鬧得出來嗎?麟心裏肯定跟明鏡兒似得,您別想逃脫幹係!”上官二叔焦急地跟上官爺爺理論,一點兒顧不上對他的畏懼。
“瞧瞧你的出息,沒膽當年幹啥答應我?做都做了現在找我哭訴個屁呀,真是的,還沒人家葉家小丫頭有魄力,敗家子!”上官爺爺冷不丁瞪大略有渾濁的瞳孔,厲聲喝道。“行啦,既然想補救明天跟我回國收拾爛攤子,給他創造時間。至於之後的事,量孩子出生後他沒時間計較!”
上官二叔恍然大悟,焦急之感頓時褪去。“是啊,還是父親您高瞻遠矚,果然我跟您果然還有一定差距。我們趕緊訂機票,明兒一早就回去收拾殘局,讓麟能早點過來跟羽白見麵!”
“說得輕鬆的,對方可是你大哥,你還真下的去手!”上官爺爺不滿的瞪了上官二叔一眼,臉上浮現出幾縷惋惜。上官二叔頓時沒了聲音,表情笑容從臉上褪去,麵無表情。
“其實父親您早料想到今天了,不是嗎?”上官二叔思索了半天後,冷不防說出這麼句。“從嫂子死後您就知道中有這麼一天了,對吧?當年嫂子自殺的時候您不就說過,大哥的結局不會很好?這些年大哥做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裏,是他自己作孽,難道您還期盼我們陪他一起?再說,這次的教訓也不一定起壞作用,大哥這些年走得太順,才會忘記什麼叫謹小慎微,什麼叫當做的事,不當做的事。要是這次跌個大跟頭對他而言,說不定可以重新規劃人生,走上正途!”
上官爺爺眉頭皺起,眉宇間形成座座名峰,思慮很重。“但願如此吧!”上官爺爺重重歎了口氣,聲音壓抑的說道。這一路,兩人在無交流,車內一片靜默,壓抑的氣氛在整個車內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