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笑歌心裏有兩件事是這世上最快樂的是事情:一件是當花側帽,流連花叢;一件是載酒江湖,肆意橫行。雖然此時他戴的是小氈帽,喝的是老糟酒,但是完全不妨礙他做賊的快樂心情,盡管他心裏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做賊。
青絲繩係著小瓷壺,時不時啄兩口,小身板纖細消瘦坐在一家茶鋪的長凳上靠著人家敦實的方桌看來來回回的行人。
“真是的,怎麼不過來個一眼就知道身上有千把兩的人才呢。”
哎,這年頭做賊也不容易啊。
應某人皺著眉暗暗想道,一邊喝酒一邊用手不耐煩的在桌子邊緣敲來敲去,敲得人家店鋪老板極端煩躁。
“小哥,你能不能安分點,一下午就要了一碗茶,你還好意思虐待我家擺設?”
最主要的是那碗茶到現在都沒喝,一直放在身後的桌子上當擺設,真心沒見過這種客人,一副窮酸樣還在這浪費光陰。
應笑歌轉身回頭往桌子上一趴,表情慵懶的看著茶鋪老板,破麻衣、爛布鞋,四方臉配上一副塌鼻梁,但是腰上係著一個鼓鼓的錢袋子。應笑歌燦爛的揚唇一笑,銅板子,小碎銀加起來二兩左右。
這年頭,擺攤賣茶的都比他富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碗茶咋啦?一碗茶不是生意啊?我沒給你一碗茶的錢嗎?小爺我就一碗茶的肚量,你有意見啊?!”
出門碰見瘋子,晦氣。
茶鋪老板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陰著一張方正臉撤了。應笑歌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壺心滿意足的笑了,回頭看著往來人群笑得更加心滿意足。
小肥羊,出現了!
一個青衣墨發的男子從他眼前走過,發如流冰,眼如墨玉,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舉手投足風姿俊逸,腰間係著一塊剔透的青玉,玉質純正,剔透無暇,並且形若工字形,扁長方體,分上下兩層,為兩長方柱相連形,橫腰環一凹槽,全器光素無紋。
是少見的司南佩!
某小哥彎彎的眉眼頓時流光泛濫,媽呀,終於來一個有錢的主!他身形一晃,從茶鋪消失的無影無蹤,茶鋪老板看著空無一人的長凳眨了眨牙,陰著臉,罵道:“手腳這麼快,做賊的吧!”
有時候人總是在不經意間道破天機,在不經意間沾染紅塵是非,在不經意間注定了相遇。
一個擦肩而過、風過無息,有人笑意叢生,有人沉默不語,低頭或回眸都已成了過去,花開花落,你看到的看不到光陰,在心底氤氳在眼中沉浮。
一瞬間,陌生的氣息接近然後有消失,綠衣墨發的男子身形一怔,佇立。一旁的人疑惑的看著他臉上曖昧的笑意。
“葉兄,怎麼了?”
空氣裏篆字香消,唯有一絲淡淡的餘韻順著烈日紅霞漸漸蒸騰、消逝,街角旁誰家的一株合歡正開著粉紅淺白的花,迎風搖曳,星星點點。
風姿俊逸的男子唇角泛著一抹溫暖的笑意,眸色深遠的看著肩上的落花,輕笑著說道:“沒什麼,隻是落花時節恰逢故人而已。”
“故人?”
某人這種三月分花拂柳如沐春風的笑容徹底的驚悚到了賀卿,他劍眉一揚,似笑非笑的說道:“什麼樣的故人叫你這麼春情蕩漾?”
葉辰淵撚起肩上的合歡花,想起某個雨夜某個少年彎彎的眉眼,眼底波瀾不興的笑意雲一樣的飄忽著,拈花一笑:“賀卿,本王的玉佩不見了。”
賀卿微怔,片刻一聲尖叫,食指微顫的指著剛才與他們擦肩而過但是明顯已經消逝無蹤的人影。
葉辰淵微笑點頭,表示讚同。
“那裏來的臭小子,竟然敢…..雲珂,找到他,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