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他的孩子(1 / 2)

那童兒起初也不明白那殺意為何而來,隻以為是主人氣惱唐彥未能護好小姨,可直到那淩厲刺骨的殺意生生刺痛了他的臉頰之時,他這才恍然大悟--舒善卿就在方才已然陷入魔障,就要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他呆愣了片刻,卻再也顧不得主仆有別,咬咬牙將心一橫,揉身就撲了過去,牢牢抱住了舒善卿的腰身:“主人,不能過去!”

可舒善卿卻似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依舊是懷抱著華拭薇,邁著堅定緩慢的步伐漸漸走向樹根下躺著的唐彥。

此刻他心中那想要殺人的想法是如此的堅定,堅定到他好似將自己沉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之中。這個夢寂寞而又哀傷,唯一可以帶來溫暖的便是眼前之人的一捧心頭血,唯一可以從夢中醒來的方法就是將他的性命赴之黃泉。

“阿舒……”直到他懷中的女子似是感受到他的殺意一般輕輕戰栗起來,一邊輕輕拉著他的衣袖一邊在口中含糊不清的喚著他的名字。

舒善卿一個激靈,瞬間便從幻境中驚醒,全身上下沁透了一層冷汗。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片刻入魔了,心中更是不由焦躁了起來。想想自己自渡天劫後,已有多年未有困境。算算年歲,思及如今這光景,怕是自己“修劫”已近。但自己卻從未曾想過,原來自己的“修劫”竟應在了她的身上。

定定神,舒善卿頭次對那女子昏沉沉的狀態表示無比的慶幸,若不然被她瞧見自己此刻驚慌的神色,還不知要怎樣的嘲笑自己了。

於是,他臉上便又掛上了慣常的輕浮笑意,一邊狠力拍拍她臉頰(嗯,這手感,都將近三十年了,還未改變分毫,柔韌有彈性,比街頭李記的饅頭也差不到哪去),一邊故作不耐煩的喝了一聲:“阿衾!”

華拭薇瞬間被驚醒,朦朦朧朧中隻隱約知道自己是躺在舒善卿的懷中,可是,現在卻不是自己跟他糾纏這種不打緊問題的時候,自己心裏又更在意的話想要問他。

她費力攀著舒善卿的胸膛,連把嘴角血漬先擦去的氣力都沒有,卻還是一臉困惑的表情看著他,縱然全身疲乏地連多餘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卻還是勉力哆嗦著嘴唇問了一句:“阿舒……”

舒善卿看她這副神情知道她想問些什麼,不禁眸中一暗,雖還是那副笑謔的表情,眼中自就失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光彩:“嗯,前世往故之前你確實是已許我婚約的。”

“可是……”拭薇一時氣結,又輕輕咳了起來。

舒善卿將她輕輕放下地,一手緩緩拍撫著她後背,,一手攙了她緩緩向前走去,末了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果真還是不記得了嗎?阿衾,你倒真是個薄情的女子呢。”再分明不過地記得那人的音容笑貌,卻連對自己這麼唯一一個靠譜的承諾都忘記了。

“嗯……”她將將要開口辯解,卻意外發現流轉於自己體內的靈炁似乎並不是自己的,“阿舒,你……”

“百把年的修為,我還沒當回事。”舒善卿滿不在乎的將她往懷中又攬了攬,繼續邁步往前走,“你先顧好自己得了。”

“嗯……”拭薇知曉此番是多說無益,眼中又慢慢迷茫了起來,本要依著他沉沉睡去,眼中卻又劃過一抹擔憂的神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