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以分別為名(1 / 2)

接過木琪手裏的朱砂在屋內畫上不知曾畫了多少遍的符印,然後割破自己手腕看著血流洶湧而出,半點不曾滴落,隻是在空中溫柔的畫個弧度然後融入了朱砂印中,直到牆壁上的符印開始發出幽深的紅色,割破的右手也隨之失去了實體,隻能隱約感到存在卻不見其形。“淩莎……”又要剝奪了她以精氣供養著的事物了,還真是惡劣至極啊!

“廢話少說,眼睛還你!”那女人還是這派爽朗的脾性,輕笑出聲,不再顧及其他直接探手向她眉心將“眼”取了回來。

“這些年,辛苦了。”真心實意的道謝,謝你隻為了友誼就做到這般,謝你這些年來從不曾因厭煩拋下我,謝你這些輪回以來的等待,謝你總是替我承受住最沉重的,謝你……

這句話,絕不會當你麵說出口的,可是還是想讓你知道:女人,你知道能再見到你有多好嗎?

“我知道……”淺淺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狡猾如斯。

“可以了嗎?”門外傳來雲陽悠哉的聲音,明明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本沒這麼悠閑,“我這裏可是快撐不住,現在的妖物啊,還真是不得了了噻。”這才恍然驚醒,那個幻境,還真是意外的讓人印象深刻,沒想到這時最懷念的竟是那樣的場景,伸手按住心口,悶悶地傳來心髒跳動的感覺,還活著真好。“淩莎,我來吧。”抬手止住要外出的巫女,擼起了衣袖,將看似無力的雙手完全露出。“這起手式?”她略帶促狹的笑起來,將我讓出門,“是要開群架了嗎?”

“廢話!”回頭白她一眼,“還用問,當然是!當年華山的劍式早在娘胎裏忘完了,別指望我還能給你出什麼幺蛾子,我現在可是一無是處,隻希望這雙眼睛還不至於太陌生。”眼神冷下來,適應著這失去了不少年月的陰暗視線。

懶懶散散的從院中晃蕩到雲陽的身邊,偏過頭很是無奈的看著周遭環繞的這些趁著輪回眼交換之時過來奪取宿主靈力的妖物,眉宇間隱隱藏著不耐,還真是輪回的大姨媽啊,一生一次,有完沒完就。這個世界,誰說已失去了信仰之力,隻是那些本純粹的敬仰之力,已逐漸被侵蝕成欲望的集合體,那些曾經有著世上最幹淨清新氣味的靈魅山精都已經墮落成這樣了,身上散發著不詳的執念。斂下眉眼,並指成劍訣,一時之間修長的手指蓄滿了力量,耳側滑落的長發無風也揚揚飛起,雙指斜斜從身前劈下,臉上一派從容:“破!”一股清流席卷了整個偏僻的弄堂,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裝逼啊,現在好了吧!”看那女子一腿蜷在床上,一腿支地,靠著床頭很是有閑情逸致的給我喂著零食,恢複了視覺的眼睛晶亮的直刺眼底。“好妹啊,誰樂意躺床上裝屍體!要說那群……唉,年歲越久就越是見不得他們這般,曾這世上我最羨慕的那些家夥,最後也就是這樣了。”搖搖頭,愣是揉亂了一頭長發,往天藍色的被褥裏躲得更裏了些。“是啊,看你能耐的,剛取回眼睛就強行使用‘堪破’,渡他們輪回急在這一時嗎?”淩莎忽的氣惱起來,一把薯片直接塞進我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