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給小皇子診治後,沒有發現什麼大礙,便開了一些溫和的草藥煎熬了服用。
皇後顯然嚇壞了,一連幾天精神緊張,什麼事兒都自己做,再也不讓他人接近孩子。這樣過了五六日,也未見好,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刻,小皇子的嘴角會帶粘著一些白乎乎的東西或者突然嚎啕大哭。
康玥晁這些日子一下早朝直奔鳳瑜宮,一連幾天,英明如他,終於發現了異常。
“快叫太醫!”一聲怒吼,他從夏瑾瑜手裏接過孩子,用寬大的袖袍輕柔地擦掉他嘴角的白沫,輕聲嗬護著這顆無端受苦的小生靈。
小皇子在他懷裏果然乖了些,太醫誠惶誠恐地趕來,將孩子脫光,前身檢查了一遍,終於在他的腋窩處發現了異常。
“皇上!”幾位太醫將孩子的手臂微微上舉,聲音開始顫抖。
“快說!“康玥晁冷著張臉,淩厲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小皇子應是中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毒,初始症狀不太明顯,不易引人關注,現在、、、”
“現在怎麼樣?”他一個緊張,一手領住一個太醫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托起。
“現在也可治,隻是有些麻煩,讓下皇子受苦了。”
康玥晁深吸了口氣,有救就好,他放下太醫,“一定要把朕的皇兒治好,朕便既往不咎,否則你們一個個就坐著等死吧!“
“微臣惶恐!”一眾人埋頭拜了拜,這才手忙腳亂地將小皇子接過手,三五個人忙著配藥房,一個人去燒熱水。
康玥晁見鳳瑜宮忙成一團,皇後臉上也一臉悲戚之色,忙拉了她的手,“我們在這兒也幫不了什麼,朕帶你出去走走吧。”
夏瑾瑜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哽咽了一下,溫順地跟在他後麵。
“朕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兩人來到鏡湖沁心亭,夏荷婷婷,微風習習,一片良辰好景,隻是亭中兩人注定要辜負這大好風景。
“臣妾但請皇上做主。”夏瑾瑜飽滿的杏仁眼淚水低垂,一句話,將所有的事兒都推開他。
“你想讓朕如何做主?”
“皇上是君,是夫,臣妾當聽皇上的。”
“你以為是太子宮的宮女下的毒?”
“臣妾不知。”
“瑾瑜啊!這麼些年,朕一直覺得你細心體貼,賢良恭謙,所以才會立你為六宮之主。你可記得當年薛籽鑫暴斃一事?”
夏瑾瑜如何冰雪聰明,心思如針,皇帝轉換話題,意欲明顯,她又如何能繼續糾纏下去,隻 心有不甘,遂一聲冷笑,“臣妾一介婦人,怎知當時的事。”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康玥晁看了眼微風中輕輕搖擺的夏荷,“為了除掉薛籽鑫,朕犧牲了長姊和姐夫,還有名義上的長公主嗬!”
“可這些可太子的宮女有什麼關係?”夏瑾瑜不由皺了眉。
“她是二十年前響徹江湖的‘飄遙’公子林椴衣的女兒,林椴衣曾在風陵渡救過玥衫一命,刺殺薛籽鑫他也曾幫過忙,朕又怎能殺死她的女兒,更何況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下的毒。”
夏瑾瑜見此,知道再追究下卻也是自討沒趣,反而會惹他厭煩, 隻是在隨皇帝起身回宮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問了一句;“皇上不敢治林懷衫的罪,是因故人有恩還是擔心事情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