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懷衫也側過身,凝神看著他,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層幽幽的月光,近地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也許,是我對她太殘酷了。”他深歎了口氣,“因為她是夏瑾瑜的侄女,難道我不應該防著她麼?”
“其實他也很苦。”她這才明白圓公公的慨歎,忍不住輕歎了一聲,用手蒙上他的眼睛,“不要想了,睡吧。”
兩人沒睡一會兒,窗外響起急促而輕捷的敲擊聲,瑖若皺了皺眉頭,她也睜開了眼,“太子,婉側妃忽冷忽熱,情狀極不穩定,太醫們說隻怕熬不過今晚啊!”小圓子盡量壓低了聲音,急速地說道。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呆了一下,才轉向她,輕輕地囑咐了一句“你繼續睡吧。”說著,他披衣下床,邊走邊整理衣服。
懷衫怔怔看著夜色中的兩人,心裏苦澀難言,這一切皆是因己而起,她卻沒有任何辦法,主導這一切。
兩人終是走得遠了,她縮回被子裏,抵禦著淒冷的寒意,卻再也睡不著。
清雅館的爐火終日燃著,房裏各處點著盞盞油燈,照出一片昏黃溫暖的顏色,室內的人,也似被拷熟了般,火紅的臉頰,不安地在被子裏翻來覆去,就是睜不開眼睛,說不出任何的話。
瑖若冷眼站在床邊,雙眼死死地盯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太醫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他隻是蹙眉聽著,見他們提著藥箱離開,火爐上傳來苦澀的草藥味,他才回過神來,茫然無措地看了小圓子一眼,拉一張軟榻到床邊,坐下。
“今晚,我就坐在這兒等她醒來吧。”他神色疲憊地說著,便考倒在了椅子上,才打了個呃盹兒,胳膊被人輕輕地搖晃著,“太子,該上早朝了。”
他看了小圓子焦急的麵容一眼,瞬間清醒了過來,抖擻起精神,目光瞟了床上的人一眼,“你留下好好照顧她,我回去更衣。”
此後的日子他下完早朝就過來看著她,有時候明明她的氣色很好,似乎要緩過來似的,身子卻又突然冷了起來,不住地哆嗦著。
他便爬進被子,將她偎在懷裏,這樣的時光於她總是宛如夢幻,摸不真虛實,新年便是在這樣的氛圍中渡過的,皇宮中的每個人都似乎丟靈魂般,沒有精神,皇後一直板著張臉,每日來清雅館探望一次,強壓著怒氣。
眼見就要開春,屋內的爐火不敢熄了,她的身子一不留神照顧,就漸漸冰冷。
這一日明裳和嬌玉都在屋子裏陪著她,瑖若見狀,便找了個機會溜了出去,沿著湖邊小徑緩慢地走著,春寒料峭,涼風拂麵,微微有些涼意,他沒走多久,小圓子就巴巴地更來了,“太子還是回去吧,婉側妃似乎少不了你。”
他對這樣的囑咐早就習以為常,漸漸領悟出來,似乎是她玩的小把戲,心裏是不確定的,他們之間有愛嗎?除了相互折磨,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還是跟著他,機械地走進這個給他帶來無限痛苦 ,無限悔恨的地方,剛一進門,就見裏麵亂成一團,見到他才似找到了一根主心骨,“太子爺,快去看看婉側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