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戰友,一直跑領隊,不錯啊!”來人鼻尖上掛著汗珠,卻依然笑得燦爛。遠山眉,桃花目,若是脫下迷彩,換上長衫,簡直就是江南錫劇裏的俊公子。蘇二子用餘光打量著,陪著嘿嘿一笑。“兄弟,叫啥,哪兒的?”“哦,蘇沐,南京軍區炮兵營二排四連。”來人爽朗一笑:“我叫林羲,成都軍區神槍手二連的。我知道你問,20xx年‘朱日和’潛伏在g高低,掃了對方一個坦克連的是不是,是不是?”蘇二子靦腆一笑,一路從臉紅到了耳根,一派小媳婦的嬌羞。
“我。。。。我那是運氣、運氣,嗬嗬。”倆人一個說笑著,一個扭呢著,悠悠然跑到終點也不過50分鍾,把大部隊甩了至少三公裏。
能到利刃的,都是些什麼人?至少也是各個旅數一數二、名列前茅的兵王。用許既明許二子的話說,就是“千操萬操累癱矣。”後麵慢慢趕上來的的,大多體力不支,趴的躺的蹲的漫山遍野,然而隻有“林公子”和蘇二子臉不紅氣不喘,偶爾還有幾聲爆笑傳來,逼得一眾戰友義憤填膺,對其伸出了爾康手。
到了終點,又見那輛綠油油的欠揍軍用吉普。林妖孽懶洋洋地雙手撐著車頂,仰躺在車上,一條長毛的蘇牧,憨憨地吐著舌頭,舔著妖孽露在黑色短袖外的手臂,妖孽也隻任它對自己上下其手,一派祥和,不過這些戰士已無從注意到這些了。因為在幾分鍾前,許佞臣又凶神惡煞,媚上欺下地公布了下一項訓練科目——武裝泅渡二十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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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米的脾氣很怪,很孤僻,也很要強。這導致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朋友,也不愛與人親近,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整日想些什麼。對於粟米而言,能偶爾依賴的人隻有外婆。外婆,從她出生就全麵料理、關懷著粟米的一切,外婆沒有讀過書,卻總能看出粟米的快樂或者悲傷,總是沉默的,卻時刻地陪伴著她。粟米的父母在她十歲上意外去世以後,就一直在古宅裏和粟米孤獨地生活。
?至於蘇沐,是小城裏修車爺爺家的孩子。和粟米一樣,沒有父母。某一年的盛夏,十三歲的蘇沐終於禁不住好奇,偷偷潛進了這座小城唯一的一座最古老也是最氣派的園子。當他從牆頭跳下,拍去沾滿衣褲的塵土時,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有點嬰兒肥,卻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孩。於是,兩個人就幸福的成為了青梅竹馬。……當然不是,鑒於粟米淡定,蘇沐戳了她好幾下都沒給個反應,嚇得蘇沐以為是見了鬼了,立馬轉身就跑。誰知快跑到大門口時,一陣銀鈴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使他硬生生蹲住了腳步。“你就是蘇沐。修車蘇爺爺家的二子。”語氣意外的成熟和肯定。導致蘇沐多年後才意識到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二子,他不生氣。
出於其他孩子的嘲笑和排外,蘇沐也一直是一個人玩。天真無邪的二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友情(。。。因為是二子,腦回路意外的奇特),於是自此以後天天到園子裏來找粟米。粟米的外婆當然很歡迎,從去年女兒和女婿雙雙去世後,小米就一直很少開口了,有一個孩子能陪她那是再好不過。粟米外婆這樣對蘇沐說。這就使蘇二子對小粟米產生了深厚的革命友誼。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成熟的很快,很早,雖然表麵上大大咧咧的,但是蘇二子卻很在意粟米。在學校,總有幾個不學好的孩子,在課間對著粟米一番哄笑嘲諷。粟米很小,卻很驕傲,每當這時便會高傲地一言不發回去,小小的拳頭捏得很緊,揮舞著衝高她一頭的幾個男生打去。當然,最後隻能落得一身傷痕。一次在放學後,蘇沐去找她一起回家,卻看見粟米在背起書包時露出的胳膊上滿滿的淤青。蘇沐當即攔住了幾個急著趕回家的孩子,陰冷地問道:“誰打了粟米!”小他兩歲的孩子是怕他的,畢竟誰都知道高年級的蘇瘋子,平時愣愣的二子,成績卻一直在年紀裏排名前列,還可以把十幾個嘲笑他的大孩子打得鼻青臉腫。就他們這些小蝦米,根本不在話下。一個個瑟縮的躲在角落。
事實證明蘇二子偶爾的一次發飆還是很震撼的,陰冷的小眼神兒瞥到了角落裏幾個孩子的異狀,惡狠狠地訓斥:“不要讓我看到有下一次!”於是施施然站起,拉著粟米就往家走。自此蘇沐和粟米這兩個名字就是捆綁出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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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還在受訓,而此時,粟米的外婆卻病了。老人顫顫巍巍,最終沒能熬過這個炎熱的夏季,躺在老宅暖閣裏,撫摸著已入睡的孫女的頭,聽著窗外沉悶的雨聲,平靜地走了。
粟米很要強,卻第一次這麼無助。一次次撥打蘇沐的號碼,一次次給他發郵件,卻始終沒有一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