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93級新生去軍訓之後,方遠一下變得空落落的。不過少了一點牽扯,論文的進展就快了許多。
李遠山依然很忙,可不管多忙,等到方遠第二天去書房,論文旁總有他留下的指點建議紙條。
起先洋洋灑灑上千字,漸漸少了,四五天之後,隻有區區幾個字“好!”、“很好!”
書房裏。
方遠通覽了一遍論文,輕輕合上。
陳政、張濤他們已經軍訓一個禮拜了,明天他也該加入進去,也許在訓練場上還有機會看到柳小曼呢。
頭頂熱辣辣的太陽,穿上綠軍裝,紮好武裝帶,“一二一”、“一二一”的在訓練場走著隊列,想必,這個嬌嬌女心裏也在叫苦吧。
方遠想象著柳小曼的訓練場景,搖搖頭,汗水濡濕衣裳,結成鹽霜,粘在身上,走一步就像是沙皮在摩擦,這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看了眼論文,再看了看一櫃子的資料,方遠有些不解,他繼承老師的衣缽後,完全可以走上史學研究的道路,那為啥,老師要把他的專業調整到考古學呢?
史學研究和考古學盡管存在聯係,也不可完全割裂,但這兩者是根本不同的兩條道路呀。老師究竟是怎麼考慮的呢?
……
……
下午一點多,方遠正在給論文潤色,李遠山推開書房門,匆匆走了進來。
“老師,你回來了?”
“嗯,事發突然,我取消了下午的研討會和晚上的社會活動。”李遠山在書桌前坐下。
方遠送上修剪好的雪茄,劃火柴點煙,等李雲山抽了幾口,又把論文送過去:“老師,你看一看吧。”
李遠山把論文往邊上一推:“這個不急,我先跟你說件事,昨晚要門,針對你的家人,展開了報複行動。”
“啊——”方遠愣住了,臉色一下煞白。
擔憂、驚懼、憤怒、懊惱,種種情緒紛亂,書房中風雨飄搖。
“老師,我家裏——”
方遠不敢去聽李遠山的回答,要門的手段,他在火車上見識過了,凶殘狠辣,視人命為草芥。幸好他是以搏殺為長的能力者,否則也會遭到暗算,性命不保。
他家裏都是普通人,盡管老媽強悍些,可要門的殺手又不是豬圈的肥豬,豈是老媽能對付的?
如果家裏人受到了傷害,那他就是罪人,他的能力就是一種罪!
風雲激蕩,雷電生成。
無數細小的藍色電弧在方遠周身遊走,刺激他的頭發根根豎起,遠望去,就如同震怒的雷神。
“小遠,別激動,你家人沒事的,嗬嗬,你要再激動呀,我書房可保不住嘍。”李遠山抓過方遠的手,輕輕拍了拍。
“沒事?”方遠不敢相信。
“當然沒事,能力者的親人豈容侵犯,否則我們要能力何用?要門派出的兩批六個人,還沒進入秦古,就被滅了四個,抓了兩個。”
李遠山看著方遠微笑,這笑容宛如一道暖流,讓方遠慢慢平靜下來,“小遠,陣營有義務保護能力者的親屬,否則談何陣營,哪來陣營?所以義務也是陣營的凝聚力。能力者極少有遺傳,絕大對數能力者,他們的親人都是些普通人。”
“謝謝老師。”方遠站起向李遠山鞠了一躬,想想,又鞠了一躬。
他一時也實在想不出用啥方式表示感謝,但他清楚知道,沒有老師,他的家人絕對無法幸免!
“不用謝我,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我是你的老師,站在能力者的角度,我是你的引領人,不管是哪個角度,這都是我必須為你考慮、必須做的。”
“老師,陣營的義務不會是無償的吧?”
“當然,”李遠山也不隱瞞,“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付出,何來幫助?不過這點代價,對我來說,不值得一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