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群山一直以來都是世人心目中的神仙聖境,各種奇聞怪誕仙人傳說層出不窮,其中又以蜀山劍派的傳說流傳最廣,吸引了大量的遊客。
在巴蜀群山中,有一座奇劍峰,遠遠望去,如同一把倒插天際的劍刃,故而得名,隻是此峰四麵峭壁,植物稀少,連景區的開發都因此峰的凶險而故意避讓,遊人隻能遠觀,說是人跡罕至也不為過。
其實,奇劍峰頂並不像遠觀所看到的那麼尖銳,這裏雖然麵積不大,卻也有一座大院,院牆通體以古老的黑竭色石磚堆砌而成,在院子門口立有一碑,上書蜀山劍派四個大字,字深入骨,淩厲之氣撲麵而來,讓人一看之下腦海中不由出現了高人以劍刻字的畫麵。
這裏也不知經曆了多少年月的風吹雨打,牆麵雖然坑坑窪窪,卻始終屹立不倒。
前院是一片低矮而古老的瓦房,錯落有致,井然有序,隻是裏麵沒有人罷了,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中央部位高達數丈的太清大殿,隻是大殿門扉緊閉,讓人無法一窺究竟。
相對於前院的繁華建築,後院卻是殘戈斷壁,磚瓦滿地,也不知是什麼建築傾塌了,至今也沒人清理,遺跡角落有一方劍池,裏麵插滿了形形色色的古劍,早已鏽跡斑駁,爛成廢鐵。
一口古井,一個老人。
玄皇在這裏坐了六百年,從來沒有離開過,憶當年,俠骨風流,舉世無雙,而如今,暮景殘光,垂垂老矣。
他伸出手,拾起了身側古劍,渾濁的目光緊緊盯著劍鞘上刻畫的“無極”兩個古拙小字,不由笑了出來。
風很大,亂糟糟的頭發,破兮兮的道袍隨著風呼呼擺動,仿佛隨時要被風吹走,身後,則是萬丈深淵。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啊……”玄皇輕輕感歎了一句。
“哈哈哈!老匹夫,你也有今天!”一聲怪笑陡然傳出,話語剛落,原本昏暗深邃的古井突然紅芒大作,隨著“嘩啦”一片水聲,井中陡然衝出了一股水流。
血紅色的水,看著更像活人的精血,化作了一條血紅色的巨蛇,緩緩從井底升了起來,隻是不知為何,巨蛇升至井口位置便停了下來,仿佛有一塊無形的井蓋封住了口子,叫它不得翻身。
玄皇望了它一眼,居然沒有生氣:“血魔,不必再枉費心機了,這口鎮魔古井窮極蜀山心血,比鎖妖塔的封印強了百倍不止,你出不去的。”
血魔沉默了一下,道:“你們這群牛鼻子也真能折騰,鎖妖塔塌了,居然又挖了這麼一口井,嗬嗬……”它看了玄皇一眼,突然發出了笑聲:“但是又怎樣呢?替天行道?伏魔捉妖?可悲!可笑!”
玄皇麵色一正,肅然道:“正邪本無存,仙魔本一家,心正自正,奈何爾等不思悔過,不修大道,隻爭自身利益,禍害蒼生,殘害性命,為天地所不容,我輩修士降妖伏魔,守正辟邪,乃替天行道,天命所歸也。”
玄皇看著血魔,眉頭皺了一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為定數,若是爾等散去戾氣,痛思悔過,自有一線生機。”
話音剛落,井中頓時傳來一片哄然大笑,鬼哭狼嚎,血魔道:“什麼天道?什麼正道?全是鬼話,我等生於天地間,自當無所拘束,隨心所欲,所謂枷鎖,不過是庸人自擾,老匹夫,你已經活了近千年,如今蜀山香消煙滅,隻剩你一個傳人,縱然你修為通天,又還有幾天可活?何不入我大自在逍遙道?縱橫天下,長壽永存?”